最后还不忘端起手术台上的一个铁盘,将三团血肉模糊的内脏给张宝仁递了过来。
“这些你身上的东西,或者说你的身体可别忘了带着,是丢是留或者重新补回去都由你。”
张宝仁将之接过,打量了下。
在体内感受着还不是很明显,拿出来之后便能够直观的看到这几个被更换的器官之前所承受的损伤。
有的碎成了小块,紧紧依靠着一些筋膜组织粘连着,有的好像成了肉糜一般,反正都没有了正常组织所应该有的样子。
100多年前的菜市场都不会卖这种东西。
摇了摇头,然后找了个袋子将之包起来然后装上,张宝仁还是将之拿走,并不是有什么收藏的想法,而是这东西丢在外面明显更不合适。
不说心里不适,这些蕴含着重要身体信息的组织,在这个年代保不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还是拿回去销毁了。
接着朝老军医告别,便带着一口离开了这个黑诊所。
…
治好了伤之后,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该如何跑路,离开第3区了。
虽说暂时不会被梵天生物等人发现,但也就只能瞒得过一时,要是继续待在这迟早要被发现。
而想要离开第3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当前这个时代,是以城市作为聚居点,以区作为地域划分单位。
同一个区域之内想要来往倒是简单,一般只要拿着身份认证买一张飞机票就行。
就算因为什么原因,或不想花钱,或不想暴露身份,只要不怕死在荒原之中,也可以选择自行穿过。
但跨区域就不行了。
各个区域之间有着极为严密的武装封锁,天罗地网禁止任何非法通行,普通人根本无法偷偷通过那关卡。
而想要通过正规的途径前往其它区,又必须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申请与验证身份,再加上高昂的路费,这路费不是损耗而是门槛。
一切目的都是为了限制人口流动,免得所有人都往第三区这样的发展比较好的地方跑,污染了佛土。
这就是为什么同一个联邦,不能自行来往的原因。
不过有着张良计就有着过墙梯。
越是严格的限制,就越是代表存在着巨大的获利空间。
再严格限制也无法限制住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心,不知道多少人想前往更好的区,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倾家荡产,这会是百分之多少的利润?
自然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而而再怎么忠贞的防守,在这般利益的腐蚀下,也会出现漏洞,毕竟当今世界上还没有奢侈到所有地方都使用上智能机器人。
因此偷渡这一门生意在这年头可是非常的兴盛,甚至可算的上是黑暗世界中的支柱产业之一了。
而这也就是张宝仁,以及一切违法分子能够逃跑的关键。
不过鉴于这次惹的麻烦有点大,梵天生物布下的天罗地网肯定不会漏下关于这方面的追查搜捕,所以对此也还需要小心的应对。
…
张宝仁依照来时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带着光学面具,行动间刻意掩饰武功的痕迹,叫了一辆黑车,再一次的回到了维多利亚街。
因为这个地方是整个梵天偷渡者与蛇头最大的聚集地,想要偷渡离开必须得来这。
下车之后他没有直接便朝着自己所认识的蛇头找上门去,而是先打算于此租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先观察观察,同时找个地方养伤修行。
然后也是因此发现原本混乱松散的维多利亚街这边不知什么时候也忽然开始严密了起来。
就以这租赁市场来说,以前所有地方都是只要钱,不管其它,现在却还必须要身份认证以及登记。
不用说这肯定是梵天生物等势力的手笔,这些家伙终于开始反应过来了,开始撒网,就连这法外之地也不落下,确实是势力滔天。
关系户与拼命狗
张宝仁看到了以前的同行们,老k帮、血手帮、黑龙帮…等一些盘踞在此地本来互相敌对的帮会的成员们,忽然奇怪的,和谐有序的行动着,走街串巷似乎在交代一些什么。
这是利用这个地方本身所诞生出来的社会规则,对之进行着影响。
这确实是一种有效的方法。
但此处居住的人可并不是什么良善顺民,诞生、成长、浸泡在罪恶的土壤中的他们拥有一种混乱自由以自身的绝对利益为主的天性。
现在这种不是因为社会环境而诞生的,与此地居民的切身利益无关的,对于其时间与权能的侵犯,未知强行干涉行为,能够起到多少作用?
张宝仁摇头笑了笑,走到路边无人售货商店改造后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然后转身进入了这个为了追求容积率,楼与楼之间紧紧的挤着,空间十分逼仄的小区街道。
酸雨腐蚀了墙壁,原本的外墙只剩下了污黑,一根根后来改造所安装的生命之水管道与电线爬在墙上,在霓虹灯的映照下仿佛黑蛇。
马丁鞋一步步踏着潮湿的地面,一路来到了一个挂着因为接触不良只能看见旅馆两个字的旅馆招牌门口。
就此停下,转身迈入其中,上世纪的装修与卫生风格的旅馆前台内,一个头上寸长的短发被染成闪烁着荧光的绿色,浑身布满阿拉伯数字纹身的青年半躺在沙发上在虚拟投屏上不知道在玩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