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缇奇/亚连(中)
呢?有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变成诺亚呢?那天和师傅的对话如果没人来打搅,当时还可以再多问一些……这样烦恼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亚连不禁叹了口气。
“虽然很想说你皱着眉叹气的模样也很可爱,可还是更想问问你为什么而叹气啊。”
此时此刻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上方飘落。
脑袋里有瞬间的空白,亚连“蹭”地一下蹦起来,受到惊吓几乎颤抖起来的手指着缇奇。
“为为为为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像是对他的反应感到满意,缇奇面带微笑不以为忤,他左右左右看了看,反问亚连。
“这儿是你的房间吗,居然连一张床都没有?”
“说什么啊——我不就躺在床铺上面……啊咧?”
亚连也察觉到不对劲,左右看了看,还真不是自己的房间。并且他也没在床上,身下是泛黄的浅色沙发。环视四周,占据一整面墙的夸张落地
窗,房间中央几把椅子环绕陈旧的钢琴。不是方舟的【心脏】又能是哪里。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在公共浴室洗完澡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啊!亚连抱住脑袋,感觉好像被天上掉下来的大石头砸中那么疼痛。
头顶有一种被抚摸的感触,目光上移,他看到缇奇聚拢手指,带着触摸刚绽放的花朵的轻巧优雅,摩挲他过长的银灰额发。
“你的头发有点湿,好像还有一点香皂的味道,真可爱呐。”
“够了,放开我!”亚连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的活动空间限制在了墙壁和男人撑在墙上的胳膊之间。
这个姿势导致两人过于接近,身高的差距给亚连带来压迫感,心中警铃大作。近在眼前的男人身穿一丝不乱的黑色礼服,好像从名家画作里走出来的男主角,近乎完美的面容上,即使在额头被刻画下一连串刺眼的十字伤痕,也好像是衬托他容姿的装饰物。
真是……越看越火大!
亚连目前正好处于被壁咚的状态,拽住缇奇那是非常顺手——于是他拽住缇奇的领带,像拉着绞刑架的绳索一样收紧。左手的异能感已经发动,炮口形态能量全开。
亚连冲缇奇笑了笑,那是宛若寒冬降临的微笑。
“居然敢对我做那种事,想必你也有了受死的觉悟吧。”
缇奇轻轻松松摆脱亚连抓着领带的手,显然是用了诺亚的能力让亚连的手穿过了领带。
“哎呀呀,别那么生气啊,当时你也有享受到不是吗。”
“啊啊啊受死吧大变态!!”
07
早晨,教团的食堂。
亚连打着哈欠报出一长串菜名,厨师长吉利担忧地看着他。
“你看起来好像相当憔悴啊,虽然年轻是好事,但是如果经常熬夜的话上年纪以后会吃苦头的喔。”
“…多谢忠告。”
亚连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回答却是有气无力。其实是有心无力,他实在是累的够呛。昨晚也莫名奇妙在方舟里遇到那个本该被关在牢房里的男人,因为担心损坏房间里那台看起来很重要的钢琴,他无法放开手来战个你死我活。
缇奇的攻击也好象配合他一样,有所收敛。最终成了体力上的比拼。当初用破魔之剑砍中对方,很大程度上是胜在出其不意。对这一招已经有了防备以后,就算亚连用上了左手幻化的大剑也很难靠近缇奇。
究竟战斗了多长时间,亚连已经想不起来了,早晨睁开眼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早饭,总算恢复了一些精神,亚连认真思考起对策来——比如以几顿荞麦面的代价,从盛气凌人的某人那里讨教一些剑术的必杀技。可是没等到他把这个计划付诸行动,来自教团的紧急任务占用了他之后的所有时间。
刺骨的北风撼动窗户玻璃,窗棂咔咔作响,除此之外,室内只能听到壁炉里柴薪燃烧,焦木剥落下来的噼啪声。佝偻着高大身躯的人影跪在壁炉前,用慢吞吞的动作,把写满字的文件纸张扔进壁炉。烧完一张,再扔进下一张。
火苗点燃的文件写满亚连-沃克的笔迹。
彼埃尔-罗杰斯坐在壁炉一侧的高背椅上,这个充作异端审问官临时办公室的房间没有点灯,因此只有壁炉火焰的微弱光亮照出他半张脸,刻板严肃的男性面容有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仿佛直接在岩石上刻出来的一副面具。直到那名叫大卫的随从烧完了所有文件,彼埃尔才开口说话。
“这个也拿下来,一起烧掉。”他把双手伸出。
大卫维持下跪的姿态,移动膝盖来到他跟前,为他摘下手套。再笨拙地转身,抛进壁炉中。就在刚才,彼埃尔还戴着它翻阅亚连递交的讯问报告书。
“现在你可以去洗手了,当然你的衣服也要换掉。”比埃尔对他说。“我不希望沾有诺亚味道的任何一件东西被留下来。”
大卫站了起来,顺从地应声,很快离开了这个房间。
彼埃尔来到窗户前,用力打开,让凛冽的寒风席卷室内,带走了燃烧纸张和手套产生的烟气。挂在他长袍胸前,镶嵌玛瑙和纯银的念珠被风吹的摇摇晃晃,他伸出遍布狰狞伤痕的手,紧紧握住念珠上橄榄木雕刻的十字架和主的圣象。
凛冽的风迎面吹来,风中有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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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身后,愿主与我们同在
08
黑教团入口处乱哄哄一片,有强忍伤痛的喘息声,也有声嘶力竭呼叫医疗班的声音。
用特殊技术处理过的驱魔师制服是经历了怎样的惨烈战斗才变得破破烂烂,满是尘土和血迹。滴滴答答的鲜血持续滴落在门厅的地板上。
对教团内部的人而言,这并非是值得惊讶的景象。每逢外出执行任务的班组有人负伤,在教团大门口总会重复上演。仅仅是负伤,送回教团还有命在,那就不是最坏的结果。
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有人挡在医疗班和伤者之间。
那人身披暗红的僧侣长袍,代表教团权威的蔷薇十字架图案被铁链环绕。
一众携带药品的医疗班急救队员和异端审问官彼埃尔-罗杰斯的僵持不下。
“我并不会妨碍救治工作,”彼埃尔和颜悦色地说道。“只要别阻拦我带走‘那一位’,我无意为难诸位。”
看上去像是急救小队领头人的青年没有退后,尽管他脸上已经渗出一层汗。在异端审问官高压的态度下,他紧张地说:“但是,您要带走的那位驱魔师是伤势最严重的……”
彼埃尔做了个手势,身边的随从大卫上前来,走到那位伤势最重,不省人事的驱魔师跟前。
伤者蜷起身子,倚靠在同伴身上,匆匆包扎过的伤口浸染出大片的红色,白色头发上沾了泥土和血迹。
大卫不顾周围人的阻止,揭开伤者身上的绷带。
血肉外翻的贯穿性伤口,边缘却有了愈合的迹象。
“怎么可能!”和这位驱魔师一起出任务归来的探索班队员失声惊呼。
“我明明看到恶魔打穿他的身体,就在刚、刚才啊……”
死一般的寂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的门厅鸦雀无声。
彼埃尔伸出手臂,仿佛在什么展会上向观众呈现一个奇观。“如你们所见,亚连-沃克显然不需要医疗班对他做任何处理。”然后他转向医疗
班的人,和善的微笑如春日和风。“诸位的工作是救治人类吧……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