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双枪匹马闯天下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准确说,是厉以宁说话,刑昭听着。一路来到东港,厉以宁把码头的负责人都叫到一起:“今天呢,叫你们来,是日常检查,主要是看看有没有违规携带物品”
厉以宁跟人说话,刑昭就站在他身后两米的位置,不远不近地盯着他,像一尊沉默的铁塔。
待人走离开了,厉以宁叹气:“东港这么大,也不知道李世龙那条老狗把货到底藏哪里了。”
他语气烦躁,海风吹起他额间的发,让他秀致的眉目变得模糊不清。
刑昭突如其来地开口:“耐心,总会找到的。”
厉以宁笑道:“嗯,总会找到的,晚找到一天,我就多自由一天嘛。”
他现在属于保外人员,外面的自由珍惜又可贵。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眉头却皱得死紧,毒品晚一天找到,就多一分危险,没人想要这种风险。
两个人静静地吹着海风,忽然,厉以宁指着其中一片海域说道:“我爸就是在那个位置被炸死的。”
刑昭默了一瞬,然后说了句:“节哀。”
厉以宁却笑了,笑得很坦荡,像海风一样自由舒展:“我节什么哀?他要不死,我能接手帮会?哦,然后被你们抓了。”
刑昭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普通人类的情感好像并不适用于宋家这么复杂的家庭。厉以宁乐不可支地撸了一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老头子活着的时候,生怕别人惦记他的钱,不肯多留几个种,这不,被人炸死了,只留下我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冥冥之中,也算他命不好吧。”
刑昭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他并不总跟罪犯谈心,于是生硬地回了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下,厉以宁笑得更肆意了:“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回头确实是岸。走吧,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没。”
两个人下了码头,一路走到船头。
厉以宁打量着正在装船的船员,忽然叫道:“你过来。”
一名矮瘦的船工走到他身边,厉以宁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听不懂。一旁的管事急忙赶过来,满脸堆笑:“老板,是这样,他是越南人,听不懂你的话。”
厉以宁皱眉:“越南人?你们船上用了多少越南人?这件事是谁允许的?”
管事的说不上来话,厉以宁的眉头越皱越紧:“今天不出海,所有的船都不许动。”
管事的急忙道:“不行啊,这船期都是固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他们的船出不去,外面的船就没办法靠港,损耗的不止一星半点。厉以宁不管那些,他死死盯着那个瘦小的越南人,心里的猜测越发笃定。
这艘不大的货船一共有37名越南黑工,厉以宁叫人把他们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随行的保镖请示道:“老板,这些人都不会说英语,怎么处理?”
厉以宁冷笑一声:“给他们喂水。”
不一会儿,保镖回来了:“他们不肯喝。”
厉以宁反问道:“37个人没一个敢喝的吗?”
保镖也发觉了不对劲:“嗯,他们都不肯喝。”
刑昭站在厉以宁身后,待保镖出去,才问:“怎么样?有眉目了?”
厉以宁伸了下懒腰,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叫你的人过来吧,应该没错。”
刑昭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只得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厉以宁抬眼看了看面前高大的男人,笑得有些莫名,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关的话题:“你喜欢过男人吗?”
正事当前,刑昭没空跟他闲扯,皱眉道:“这些人身上携带有毒品?”
厉以宁点头:“应该是把毒品藏在胃里。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吞的毒,但依我看,每人携带个几百克不是问题。”
把冰毒藏在特制的包装袋里,由人吞服,等到了目的地再用特殊方法催吐,这种手段简直灭绝人性。但重利之下,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刑昭面色凝重:“光这些人,肯定不足以携带两吨的冰毒,大批量的货物肯定还没运走。”
厉以宁点点头:“那就看你们的手段了呀,刑sir,人我交给你,具体的藏毒地点,应该就不难寻了吧?”
刑昭深吸了口气:“嗯,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不愁找不到它们。”
厉以宁伸了个懒腰,他有点困:“昨天晚上没睡好,我再睡一会儿。刑sir,你忙你的吧。”
说着,他举了举手上的电子镣铐,表示自己不会逃跑。
现在,鱼儿已经露出了尾巴,就等收网了,刑昭转身出去了。
然而,他刚出去没多久,厉以宁就被人绑架了。冰凉的刀子贴着厉以宁的脖颈,挟持他的人阴狠地说道:“别出声,把手背到身后。”
厉以宁听话地按照他说的做,紧接着,他就被打晕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厉以宁发现自己在一条破旧的船舱里。几个男人正在说着话,为首的那个正是谢庆方的手下——亮兵。
亮兵见他醒了,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收声。
厉以宁的手被他们绑住了,嘴倒没粘上,他笑了一下:“五叔还是不放心我啊。”
亮兵是个身高一米九的壮汉,脸上有道纵贯全脸的疤痕,他揪着厉以宁的头发,把他扯到甲板上:“你要不断五爷的财路,五爷也不会难为你的。”
冰凉的甲板上满是积年的腐臭味,厉以宁皱了下眉,打量着外面黑沉沉的夜海,说道:“我手上有电子镣铐,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亮兵发出一声嗤笑:“哦?那就让他们找去吧。”
刑昭皱眉打量着面前的仓库,对着仪器显示的位置喊道:“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交出人质——”
然而,没有回音。
一旁的警员皱眉道:“没错啊,仪器显示是在这里。”
刑昭谨慎地收起了枪,然后在废弃的油桶后面,看到了一截被损坏的手铐,忍不住皱眉:“糟了,人不在这里。”
而另一头,厉以宁跟亮兵周旋:“你想把我带到哪里?你想要什么?谢庆方能给你的,我未必不能给你。”
亮兵狞笑了一下,掐着厉以宁的脖子狠狠地惯到甲板上:“我想你死。”
厉以宁的头磕在甲板上,腥而粘腻的血沿着他的额头流下,打湿了厉以宁的额间发。忽然,厉以宁对亮兵说道:“你给谢庆方打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亮兵恶狠狠道:“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厉以宁声音冷冷:“你给谁做事?我让你给谢庆方打电话。”
电话很快通了,厉以宁简明扼要:“厉家办公室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两个钥匙,一个是地下保险柜的,那里面有两箱金条。还有一个钥匙是关于瑞士银行账户的,但是密码我要亲口跟你说。”
谢庆方并不相信他:“你都要死了,还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厉以宁语速不快:“有了这笔钱,你大可以自己做老大,没必要听二伯的。”说着,他顿了顿,选了个不那么刺激谢庆方的话:“不是说你听谁,总之,钱是不烧手的,我死了,这些钱就再也没人知道了,便宜了银行,多可惜。”
谢庆方犹豫了一下,对亮兵说道:“把他带到我这来吧。”
亮兵他们并没有把船开出去多远,没一会儿,渔船靠了岸,亮兵连带着其他几个人,押着厉以宁来到了一间破旧的仓库,仓库尽头是一个废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