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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哥哥

 

3哥哥

门外有人叫太太,孟府嫁女,孟雅最忙。

为了节省时间,她取消了砸房门抢新娘一系列婚礼习俗,化妆造型团队也改到楼下客厅,空间更宽敞,流程操作起来更快捷。

孟雅带上门退出去,不一会儿房门外就没声儿了。

孟真又一次妥协,换上那件尺码偏小的婚纱,腰身紧窄,勒得她无法呼吸,后背的绑带交叉重叠,她背过手去想松一松,反手怎么也不方便。

“妈?”她一手胡乱扯开腰间缎带,一手推开房门。

套房宽敞雅致,卧室外是一间小客厅,左侧出去是露台,右侧是一扇双开门,空间十分通透。

两名女佣穿软底鞋戴白手套,统一的灰色制服系白围裙,麻利地给地毯吸尘,擦窗,仔细收拾屋内摆件,从左往右小跑过去,擦拭靠墙的樱桃木矮柜,连墙壁上的油画金框也擦得锃亮。

孟真婚纱还没穿好,松开一半滑到胸口,她闭了闭眼,语气很不高兴了,“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两人向门口张望,不敢回话,匆匆收走昨天的百合花,又抱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窄口水晶花瓶,换上当日的新鲜玫瑰,低头快步出去了。

孟真娇美脸孔有些愠怒,转过身想训人,忽然惊恐地张开嘴,“哥?”

白岑站在门口。

好多年了,哥哥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她也一样。

他们一起长大,却各不相同。

比如孟老爷子看重哥哥,却不看重她。

比如哥哥随父亲姓白,而她随母亲姓孟。

又比如爸爸妈妈总是对她更亲近些,对哥哥却冷淡疏远些。

父母的偏爱从不掩饰。

哥哥功课优秀,年年拿执行。”

“是。”白岑毕恭毕敬,转手将电子文件签发下去。

白颂林身形偏瘦,西装笔挺,气质偏高知冷清,又不怒自威,叫人看不出喜怒,他说,“前几次收并购做得不错,董事会很认可你。”

“份内工作,都是我该做的。”白岑神情平淡无波,声音很低,“那我先去公司,家里有事随时找我。”

他朝孟真点点头,转身要走。

白岑从父亲手中接任代总裁,全年无休扑在工作上,妹妹结婚,他也要照常到岗。

而父母的本意,并不希望养子出席女儿的婚礼。

大家心知肚明,演同一场戏。

联姻的利益都是为女儿铺路,将来女婿也会进公司,白岑付出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孟真心绪纷乱,柔软的心脏像被针刺了一下,挪开眼没看他。

白岑走到门口打了几个电话,传来几声不太清楚的“多谢”。

客厅座机忽然响起,孟雅接起电话连声说好。

酒店那头的贵客提前到了,孟陈两家联姻合办酒席,来的客人政商两届都有,怠慢不得。

孟雅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叫住白岑。

白岑唇角轻微勾起又迅速拉平,缓缓转过身来,“妈?”

他似乎就在等这一刻。

6要他留下

孟真盯着白岑脸上那抹还没有消失的微笑,陷入沉思。

孟雅按铃让管家进来,重新备好热茶,先看了眼女儿,又看向儿子,“你来,代女婿来敬了这杯茶,我和爸爸要先去酒店那边待客。”

白岑脚步一顿,站着没动。

新郎因为各种原因缺席,由身边亲人代替行礼,不是没有先例,但一般都是由女性亲友代替,很少让男人代替新郎的。

孟真倒没有什么意见,拿了茶就要喝,她对这些繁琐礼节的态度一贯是——能敷衍就敷衍。

“慢。”白颂林抬起手,“真真有那么多表姐妹,随便叫一个进来就是了,何必让白岑替女婿?”

孟雅扬扬手,示意佣人赶紧准备。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个?”她音调都高了八度,“今天真真出嫁,陈家来晚了,误了吉时也就算了,茶都不来敬一杯,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背后那些人要怎么议论?”

“就那些亲戚,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就等着看孟家笑话呢,你们嘴巴都给我闭紧了,一个字不许往外说。”

“行吧,都随你。”白颂林抚顺衣摆,没什么脾气地摆好姿势,“孟家只有真真一个女儿,总要先受过长辈祝福才好出门。”

佣人上前铺好锦绣蒲团,沸水烫过茶盏,斟好茶送到孟真面前。

礼节和联姻一样,都是流程,既然时间来不及,那就适应变化,没必要在这上头和自己生气。

孟真接过茶,弯腰屈膝正要跪地,裙摆太蓬鞋跟又太高,行动不大方便,白岑再没有犹豫,放下手中所有,适时扶稳她。

在父母面前,他没有搂她的腰,而是手臂悬空护住她,从两侧扶稳她的手肘,掌心向内,顺着她小臂往前滑动,包住她的手腕,待她身体稳住了,白岑轻轻松开手,整理好衬衣领带,随她一同跪下。

掌心碰触的肌肤像炸开了无形的烟花。

孟真内心泛起涟漪,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冷静。

二人抬手递茶给父母,同声道,“爸,妈,请喝茶。”

父母接茶喝过,递出红纸封好的礼单,“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出门前的仪式就算简单完成了。

原本婚礼流程,应该是陈怀南先接了孟真去酒店,孟家这头的亲友由孟雅夫妇安排好,再安排车一起去酒店,这样两头的贵客都不耽误。

亲友与亲友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谁与谁关系好,谁与谁有利益冲突,都不是明面上的事,只有主人家知道。

陈家接亲的车迟迟不来,酒店的贵客又提前到,一切计划全打乱了,弄不好两头得罪。

孟雅夫妇分身乏术,不得已再次留下白岑。

白岑已经坐上了车,秘书王克接到通知,回头请示,“白总,孟女士请您留步。”

孟雅要找白岑,一向都是通过秘书传话,就像是上级指示下级。

之前那位秘书是孟雅的人,白岑嫌碍眼又不方便直接辞退,没多久找了个理由将人调回孟家,跟着老管家成了半个生活助理,工作半径局限在会客厅,专给客人端茶倒水。

现在这位秘书王克,是白岑借了白颂林的手,给自己挑的人。

王克为人牢靠,嘴风严谨,对外很懂说话的艺术,对内又很忠心,他按住手机听筒,“白总,公司那边我可以安排……”

白岑眼皮微垂,默了会,“你回复她,我没空。”

王克点头,从副驾下车回电话,“孟女士,今天的总经理办公会很重要,涉及到集团公司业务板块重大调整,三十多位负责人从不同城市赶来,各自手头都有工作积压,时间紧张,白总这边很为难。”

王克措辞非常委婉,谁来都挑不出错。

一番推拉较量,最后各退一步,白岑推迟会议时间,孟雅妥协,取消了半个月前为白岑安排的相亲。

毕竟时间冲突,会议延后到中午,挤压午餐时间,中午的相亲就必须取消。

相亲对象是陈家远亲,日子定在这天也是为了亲上加亲,双喜临门,谁又想得到女儿婚礼出乱子,为了留住儿子打理家事,不得不临时改期。

豪华轿车停在孟家门口,车窗半开,白岑坐在后座,露出一半英俊侧脸,没有任何表情。

王克弯腰凑近后车窗,“白总,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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