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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你开始讨厌哥哥了吗

 

里有一股子阴湿的味道,吴誓言额头都冒了汗,这会感觉衣服全贴在身上,更是难受,他抻了抻短袖,长出一口气,走到弟弟面前,蹲下来。

吴开言也热,满脸都是汗,却紧紧地抱着膝盖,仿佛在躲避猎人追捕的小动物,木然地摇着头。

“开开,听话,这太热了,我们回家好吧?”吴誓言耐心地哄着他,他搞不清楚弟弟这是怎么了,他也喝了酒,一阵阵燥热从身体里向外翻涌,干热的天气和楼梯间难闻的味道也在消耗着他的耐心。

他去拉吴开言的手,用力拽着他站起来,吴开言还想甩开,又被他紧紧攥住,“听话,起来。”

吴开言扣着一边的墙,蹭得满手白,拼命摇着头,“不行,妈不在家,我不回去。”

他手指甲盖里都是白漆的碎渣子,从楼梯台阶上被拉到最后一阶,吴誓言也生气了,一把松开他的手,吴开言跌回去,后背磕到台阶上,手往后扶了一把,“哎哟”一声。

“怪不得不让你喝酒,还学会耍酒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吴开言,你给我起来。”

吴开言又蜷缩着坐回台阶上,不说话,只摇头,吴誓言抬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一手的汗,他心里一股躁火腾腾地烧起来,只想回到家里冲个凉水澡。

吴开言头摇得越来越慢,一阵眩晕感袭来,胃里也伴随着不适往上涌,他头窝在两个膝盖中间,干呕了一下,嗓子里发出难受的哼唧声,像个半夜在路边找不到食物的小猫。

吴誓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又蹲在他身前,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开开,听话,我们先回去喝点水,你再出来好吗?”

吴开言抬起头来,眼睛难受地眯着,头不住往前点,吴誓言两手捧着他的脸,侧着身子挤到他和墙之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从弟弟后背穿到他腋下,扶着他站起来,他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汗水流进眼睛里,这个幽暗难闻的空间里,充斥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不断地蓄积蓄积,他现在只剩一个洗澡的念头在撑着。

把弟弟拖回家,扔到卫生间,一向冷静淡定的吴誓言默默跟自己说着。

吴开言挂在他身上,沉得像块石头,不光自己不走,还像是在拖着吴誓言也不让他走,吴誓言扶在他腋下的手实在撑不住了,向上提的时候用力抓了一把,吴开言“啊”一声叫出来,他又去堵他的嘴,“别喊了,”他狠狠斥了一句。

吴开言被捂着嘴,后腰上疼,腋下也疼,让他清醒了一瞬,抬头去看扯着自己的人,好像不认识了一样,吴誓言在他眼里从来都是整洁清爽的,这会头发都湿成一绺绺,脸色通红,眉间皱得凸起。

他稍稍站直了,无意识地抬起手去摸吴誓言的眉间,他从没见过哥哥这样狼狈,想把那褶皱给捋平,吴誓言低头看他,鼻间都是热气,他感觉胸内那股邪火在缓缓下降,把他的手拉下来,说:“回家。”

钥匙还插在门上,吴开言终于老实了,乖乖进去,吴誓言一关上门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地上,露出溢着汗水的上身,转身要去给弟弟脱衣服,吴开言又像醉意回潮了一样,一把打开他的手,“别碰我。”

吴誓言手楞在半空,他觉得身上的热汗一瞬间被蒸发掉,像是走进一个零下温度的冰室,身上开始发凉,吴开言踉踉跄跄走到卫生间,把门关上。

他已经很醉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凭着一股强加给自己的意念在支撑他对哥哥做出反应,就像刚刚在门外拒绝回家一样,他怕回到只有两个人的家里。

他趴在马桶边干呕,吐不出来,又不想起来,干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了地上。

吴誓言过了一会才推门进来,他去陈筱茹的卧室快速冲了个澡,给屋里开了空调,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样子。

他走到马桶跟前蹲下身子,吴开言像是睡着了,他把弟弟的头掰正,露出脸来,手指在他烫热的脸上抚过,终是忍不住问出来:“吴开言,你开始讨厌哥哥了吗?”

喝醉酒的人就像身上挂了个大石头一样,吴开言扒着马桶死活不回房间,吴誓言好不容易把他折腾到了客厅里,拖到沙发上躺着,他刚刚洗过澡的身上又冒了汗,蹲在沙发前看着睡得人事不知的弟弟,第一次有了揍他一顿的念头。

吴开言睡得很熟,大概姿势不对,嗓子间发出呼呼的鼾声,吴誓言给他动了动头,呼呼声没有了,微微张着嘴,吴誓言的手从他头发上一点点下移,在弟弟又热又红的脸上轻轻掠过。

他有多久没这么碰过弟弟了,从他考完试,不是感觉不出来他的疏远躲避,他很想靠近,想念拥着弟弟在怀里,和他肌肤相贴的时刻,可没了借口,又不愿影响他临近考试的状态。他低下头,抵在弟弟额头上,嘴唇碰到他的鼻尖,感受到鼻息间喷出的热气,克制着,蜻蜓点水地吻在上面。

吴开言抬起手挥了挥,吴誓言赶紧抬起头,见他转过头去,仍是睡着,脸朝着沙发靠背,梦呓着:不行,不行。

吴誓言听得清楚,心中缓缓上升的柔情怜惜戛然而止,如同静谧安然流淌的缓缓溪水突然从天而降一道闸门,被截住去路,尴尬而无措地停住,前无去路,退无可退。

他抬起的手不受控地落下,落在弟弟侧过去的脸上,强硬地掰过来面向自己,一路滑到他的颈部,拇指在细长颈侧游移,停留在动脉跳动的地方,手指如被吸住一般,不舍得离开,又像是听到了弟弟身体里血液流淌的声音。

吴开言沉沉睡着,再没反应,吴誓言突然觉得难过,鼻子发酸,他低下头抵在沙发边缘,早就知道的,他那么了解自己,没救的,有时候他痛恨这种血缘关系,但更多的时候他都沉迷于此,庆幸吴开言是他的弟弟,他们永远有着比别人更亲密的关联。

掩盖在堂堂正正的兄弟关系下面,只需要稍稍往前走一步,就变得隐秘,阴暗,疯狂,暧昧。

他收回手,抬起头来,神色又恢复淡然,看向弟弟的眼神温柔坚定,隐隐带着一丝兴奋,转身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另一只手放在吴开言微张的嘴唇上,对着他的脸按下拍摄键。

吴誓言没有回去房间,趴在沙发边缘,也没有再对睡着的弟弟做什么,只是抓着他的手指,像个无聊至极的人做着无聊的游戏一样,摆弄着弟弟细长手指,慢慢闭上眼守着他睡着了。

陈筱茹一早回到家,走进客厅,看到的就是她两个儿子睡在沙发上,准确的说是小儿子躺在沙发上,大儿子坐在地上趴在沙发边,一只手还握着弟弟的手。

她关门的手顿了顿,将门轻轻带上,把包放下,直接走到沙发前,吴誓言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迷蒙着眼,看到是她,瞬间睁大眼睛,醒过盹来,他像是忘了手里还握着弟弟的手,一时忘了松开,叫了陈筱茹一声。

陈筱茹走过去,看了看还在睡的吴开言,又转向他,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睡在这?”

吴誓言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撑着沙发站起来,左右晃晃头,带着早上刚醒来的慵懒说:“昨晚看电影看困了就直接睡了,没回房间。”

陈筱茹疑惑地看着他,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怪怪的,吴誓言神态自若,看着她,倒把陈筱茹看得转开头,她坐在沙发边,视线落在吴开言刚刚被握着的手上。

吴誓言又说:“妈,你不是下午回来,怎么这么早?”

陈筱茹抬头“啊”了一声,“哦,昨晚就结束了,一早给我们送回来的,今天还可以休息一天。”

她在吴开言身上拍了两下,“醒醒,吴开言,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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