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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的老公从来没爱过他

 

无知无觉地选择忽视,选择不在意这个问题,他就会永远处于自恰的迷宫中。

宋含谨第一次感受到爱一个人的痛苦,以往徐孟意的冷暴力完全无法和这件事比较。宋含谨在打碎自己长期生活构建的起的价值观,他变得脆弱,无依无靠,他在杀死他自己。

宋含谨那晚又灌了自己很多酒,后面几乎昏迷,醒来时在家里,身旁没有人,四肢酸软,头昏脑胀,晚上的记忆短短续续地浮现在脑海中,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感将他包裹。

宋含谨发现,他其实一直将自己看得很轻很轻。

卖身一开始只是个意外。

在职高里,一群早就被预言过未来的无所事事的少年少女被聚集起来,关在一起,他们在别人眼里是差生,落后者,是愚笨,不上进,性格恶劣的,所以需要集中处理。

这个年龄的少年少女身上,尚未退去婴儿的懵懂,却染上了成年人的做作,身上有许多的精力需要宣泄,却被困在小小一间方格里,有限的眼界限制了他们宣泄的途径,只有遵循着本能,去触碰禁忌,满足自己,确认自己的存在。

宋含谨在那里交了一个男朋友,这是他第一次摆脱优秀的弟弟的附庸的身份,作为他自己,与别人建立一段关系。

男生大胆的向他示爱,宋含谨觉得新奇,也迫切地想摆脱弟弟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阴影,便答应了交往。

男生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与宋含谨以往接触的人都不一样,他带宋含谨结识了很多不一样的朋友,也接触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宋含谨回忆起那段日子,感觉时间是混乱的,不分白天黑夜的纵情玩乐,起先他还有一些抗拒,但是惰性让他疲于去改变什么,像一只漂泊的竹筏,在周围人的推波助澜下,越陷越深。

他和男朋友没交往多久就发生了关系。学校外的黑旅店里,发黄粗糙的床褥中,男孩将性器埋在他的身体里面,卖力地耕耘,宋含谨仰面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皮肤被粗暴的布料磨地生疼,身体产生了快感,但大脑并不兴奋。

男孩兴奋失控沉迷在肉欲的模样在他眼里有几分滑稽,他那时意识到,那个男孩并不爱他,如果他爱他,他不会察觉出来他对这场性交兴味索然,只是被迫进入了一个性交场景进行角色扮演。

宋含谨在后续的交往中,并没有点出这一点,他和男孩还是在学校里出双入对的情侣,男孩喜欢他的美貌和他的身体,而他需要借助男孩来确立一个独立于弟弟的个体的存在。

一个平常的午后,男朋友带他去开房,一进房间门,男孩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而是拉着他的手,将他牵到床边,抱着他乞求,说想试一试不一样的。

宋含谨对这种只有生理快感而没有心理满足的行为,没过多的要求,男孩提出的要求,他不在意,也就没有拒绝。

男孩为他带上了眼罩让他躺在床上,褪去了他的衣服。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处于这种视线被剥夺的失权的场景下,宋含谨掌心出汗,心跳加速,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

后面发生的事情,宋含谨不愿去细想,那人一贴上他的身体,他就察觉到了不对,他被男朋友设计,被一个老男人强奸了,更可笑的是,嫖资还进了他男朋友的口袋。

宋含谨不是傻子,他厌恶这种欺骗,当场就提出了分手,男孩跪下挽留他,说他没钱,走投无路,才想出这个方法,宋含谨拒绝地果断,男孩面目全非,狰狞地说要用这件事威胁宋含谨。

宋含谨低估了人类对于这种事的猎奇心理,关于他的事,寄生在人类这种低贱的好奇心上,茁壮生长,不断有苍蝇来骚扰他,又因为他的冷漠铩羽而归,他们期待看到他听到那些恶意揣测和辱骂后失措崩溃的模样,他没有让他们如愿。

宋含谨以为他可以不在意,直到弟弟拿着一段视频来询问他。

他清楚地记得弟弟当时那种悲悯的神情,让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窒息,他像一条溺水的鱼,被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怜悯。

弟弟问他是不是自愿的,为什么会被胁迫。

宋含谨回答,他是自愿的,因为他想要钱。

他发现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弟弟的阴影,弟弟的一切无意的关心,在他这里,成了傲慢的炫耀,明明有相同的出生,他却比他优秀,他就有资格来可怜他。

宋怀劝他,让他不要再出卖自己,脸上是让宋含谨厌恶的同情和忧伤。

宋含谨觉得,他本不该存在,他应该是宋怀的影子,他们是一体的两面,宋怀美丽优秀,而他卑鄙下贱,是上帝无意的玩笑,让他独立出来,来承受这种痛苦。

宋含谨将指控坐实,开始出卖自己,报复性的,他用自己卖身的钱交了宋怀的学费,他不要做宋怀的影子,要成为宋怀的阴影,一个优秀的人背后的污点,误入歧途,拖累优秀弟弟的哥哥。

除了和徐孟意的婚姻,他的人生中,可以说,没有一件事,是为了自己而做的。

宋含谨不在意他过往的经历,只是将那部分不堪自己独立出去了。伴随着弟弟的死亡,他也将他的过去埋藏,如今的他自己,只有爱上徐孟意之后的自己,但是徐孟意却告诉他,过去的他,也是他自己。

面对爱人的指控,宋含谨不得不将自己划开,刨出血淋淋的过往,他知道,那个被丢弃的他,来找他清算了。

宋含谨拿起手机,给徐孟意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他没想到会被接通。

“徐孟意。”

没有暧昧的称呼,宋含谨直接叫出男人的名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好似电话对面并没有人,宋含谨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徐孟意没有回应。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是真的很爱你,我是当过婊子,但是婊子也可以……”

没等宋含谨说完,对面就挂断了。

在拨这个电话短短的几分钟内,宋含谨重塑了自己。他本就是身无长物之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他现在能追求的只有他的爱情,如果连这个都放弃,那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如同每分每秒都在更新换代,湮灭新生的细胞,人本身也具有一种神秘的修复能力,没有经过长久的涌动,只是灵感闪过的那一瞬间,宋含谨感觉从身体里溜走的那一部分又回来了,甚至更加强韧,他也察觉到了一些以前从未关注的细节。

徐孟意对自己的不洁,不只是嫌弃,更是一种恨,这种恨意,驱动着徐孟意,用报复性的冷漠和暴力对待自己。

人不会凭空的去恨,一定有某种东西,如蜘蛛丝一般,纠缠着他和徐孟意。

想到两人之间可能存在一种隐秘的联系,宋含谨竟觉得有些甜蜜,又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的恋爱脑。

宋含谨想通以后,对徐孟意更加百依百顺,怀着万分的耐心和恋心去热脸贴男人的冷屁股,宋含谨私底下吐槽自己比徐孟意他妈都还要宽容徐孟意。

宋含谨成为了小酒馆的常客,白天徐孟意上班,他就去小酒馆打发时间。

酒馆老板叫周寄言,和徐孟意之间没有宋含谨脑补的那种关系,就是徐孟意的发小。周寄言放得开很健谈,两人很聊得来,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识了。

周寄言一开始以为宋含谨是徐孟意的情人,听到两人已经结婚后还小小的错愕了一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原来他也会结婚啊”,宋含谨疑惑追问,周寄言笑着打哈哈过去了,没有正面回应。

周寄言问宋含谨为什么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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