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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赢他只需要一句话

 

栗,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郁诚忽然低喘一声,往后一退,撞到身后餐柜发出轻响。

爸妈都朝他看过来。

周婉拿起衣架快步走来,挡在二人面前,朝郁宁说:“叔叔,过来尝一口吧,这儿的菜式挺不错的。”

郁宁照样不搭理她,还坐在窗前沙发上,又低头看手机。

他丰神俊逸,又有一副好骨架,上了年纪更儒雅,只是浸淫生意场太久,周身浮现一种世故油滑。

那手机突然响起,声音尖锐刺耳,他掐断电话关掉铃声,屏幕又亮起来,无休无止。

酒店包间落地窗临湖,灰蓝湖面结了冻,枯萎的荷叶卷起,莲梗折断垂下头,四周雾蒙蒙的,让人心里发紧。

赵玲玲嗤笑,“周婉,你吃你的,别管他,一直就那样儿。”

周婉腼腆地笑了,接过美微的大衣,对郁诚说:“我来吧,你去歇着。昨晚加班一夜,本来安排司机跟你过去,你偏要自己开车,逞什么强呢。”

他握拳轻轻碰了下鼻尖,又坐回美微身旁。

周婉将大衣整理好,挂进衣帽柜中,拍拍旁边另一件长大衣,是郁诚的,干净垂顺质料上乘,没沾染雨水和旁的灰尘。

就像他这个人,纤尘不染,挑不出错。

她挂好衣服,检查一切妥当,又过来他身旁,“是不是中午没吃,低血糖了?我照样给你加了一例参汤,好提提气。”

何止中午,他接到美微之前粒米未进。

“可能吧。”郁诚神色闲适,漫不经心。

赵玲玲说:“你这习惯不好,三餐不定时,早晚出问题,身边还是得有个人照顾。”停一停,抬眼掠过周婉,不知道是被感动还是终于妥协,“我也不当恶婆婆拦着你们,该结婚就结吧,再拖下去,把周婉拖成个老太婆,岂不是我作孽?”

美微都感到解脱,“妈,你早该这样想。”

“嘁,个个都演苦命鸳鸯。”赵玲玲仍是嘴硬。

九十年代白手起家的人,身上自带一股江湖气,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为了拉项目,赵玲玲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见过,郁宁过于儒雅斯文,许多时候拉不下脸,便是赵玲玲在前头冲锋陷阵。

她性格强势粗暴,但在她的时代,就得那样做人做事,大开大合,要说她有多坏,那的确也没有。

妈妈只是少一份女人的体贴细致,但要求开疆拓土的将领温柔似水,是不是太自私,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是悖论,是苛求。

美微回想幼年,试着去理解母亲。

不想赵玲玲话锋一转,“你们不生孩子不打紧,小美回来了,等她生了孙儿姓郁也一样,公司股份留给她,总之郁家后继有人。”

兄妹俩异口同声:“妈你说什么?”

美微忍不了,“说不定哪天公司就倒闭了,怎么还想着千秋万代?笑死人了。”她很少这样阴阳怪气说话。

郁诚气得点烟,啪一下扔了打火机,猛吸一口吐出白雾,“我接手公司辛辛苦苦干了好几年,眼看着新版块有起色,怎么这股份不给我,要给个不存在的孙儿?”

“哥,我说过,我不和你争,你激动什么?”

郁诚咆哮:“我激动?你要和哪个孙子生孙子?你说!”

“生什么孙子?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生孙子了!”

母女吵完兄妹又吵,郁家没有安生的一天。

“都闭嘴!”赵玲玲又拍桌,桌上碗盘震得哗哗响,“老娘还没死呢,你们两个不孝子就争起家产来了?”

美微想说,她就是回来分家产的,还未开口,桌子底下郁诚拿膝盖撞她腿,不轻不重一下,到底将那话又撞回去,她狠狠瞪他。

他一双墨黑的眼,眼波流转,转尽风流,似笑非笑迎上来,又靠回椅背仰起头,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叹的什么,一门心思绕烟圈,直直看着那淡白缥缈的雾散开,整个人也拢在一团雾里。

她捂住鼻子咳一声,他拉近烟灰缸,掐灭烟头。

9永不消停

周婉接过侍应生手中托盘,将雪参送到赵玲玲手边,又劝慰,“这一家人说话是热闹,兄弟姐妹拌嘴都正常,哪能是争家产呢,阿姨,公司是郁家的,说到底是你的,儿子女儿也是你的,你才是最大的呀。”

赵玲玲冷哼一声,“活该我要操这些心,生了一双不懂事的儿女,老母亲要忧心到九十九。”

“您哪儿老,看着也就四十,精神头比我还好呢。”周婉尽捡漂亮话说,竟也将人安抚下来。

她端着托盘送人参给郁诚,又端起燕窝要给妹妹。

赵玲玲忽然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神色,“你们两个再怎么闹,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血缘关系是闹不散的。我就看你们要闹到几岁才肯消停。”

“一辈子都别想消停。”郁诚也为此忧愁。

“我是年纪大了,管不了你们。”赵玲玲看向儿子,转变郑重语气,“不要总让我来给你们当法官,郁诚,我将小美交给你照顾,你这个做哥哥的要担当起责任。”

郁诚淡声:“你放心就是,我亏待不了她。”

美微抬起脸,神情恍惚。

赵玲玲又对她说:“你也是,干什么总要和哥哥顶嘴,他为你挨的那些打,都白受了是不是?这么些年了,你怎么能一点长进都没有?从小就麻烦,这么大了还学不会乖?”

还是小时候那一套,一人五十大板,不问缘由解决矛盾。

而妈妈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厌倦,眉心微微皱着,嘴唇一抿,翻一个白眼转过脸去,再轻轻啧一声,仿佛这儿子女儿都是讨债鬼,缠了她一生一世急于摆脱,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好将女儿扔出去,可这女儿万般不懂事地不依不饶。

美微被那表情伤到心,小手紧抓膝头裙摆,忍住想哭的冲动提一提嘴角,装作是微笑,然后默不作声。

郁家亲子关系疏远,从不交心。

那时父母一心赚钱,对子女较少照顾,为防止儿女对他人产生依赖,家中三个月换一次保姆,并安排至少两人班组,一人干活,另一人监督,最可怕的是举报有奖。

家庭无形中分为两个阵营,父母与儿女,母女与父子,全都互相监督,互相举报,互相告密,不查实不证伪,不论真假,只要举报就有奖励。

郁家上下互相猜忌,随意打破信任,所有人都无法建立亲密关系。

哥哥那时警告她最多的便是“不准说出去。”

美微做得很好,除了最后那一次。

青春期的女孩已经懂得很多,哥哥在做什么她完全明白,仍然被吓到,情急之下告诉妈妈,没有解释,没有批评谈话,没有公开的家庭会议,没有任何沟通,只有一个潦草结局。

她被送出国,哥哥挨一顿毒打,火速订婚去基层,项目开发到哪他在哪,整整三年没回家。

哥哥后来的事,还是别人告诉她的。

她在国外念书,哥哥按时给她户头汇钱,却从不和她讲话。

好几年后她才想明白,他为什么不理她。

因为她告密。

她背叛了他。

也后悔过,哥哥自渎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她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告诉妈妈?她完全可以当作没看见,装作不知道。

可他在她的房间。

有时候想起来还是会困惑,她到底做错什么?

是什么天大的错,要不问缘由将她送出国?

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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