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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Mussel妓院

 

车轮急刹之后,一声熟悉的啼哭钻进那莫耳膜,朝门外看去,那莎南被两个人挟持进屋,整个人狼狈不堪。

下属把那莎南丢在地上:“老大,这小东西犯毒瘾的时候真疯,逮谁咬谁。”

桑基黑眸深沉,倦懒地倚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金织叶的毒瘾可不好戒,卡尔有告诉你戒毒方法吗?”

他知道答案,同时那莫知道这人很在意回答,他曾听桑基问过卡尔,这是第二次。

“让那莎南进来。”那莫冷着脸,刻意不回答吊桑基胃口。

可桑基反而不再问了。

只见那莎南在原地扑腾,声嘶力竭哭诉:“哥,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莎南。”那莫轻声哀叹。

要不是自己没有管好那莎南,她就不会丢,也不会被迫染上毒瘾。要不是自己莫名惹上这么多事,那莎南也不会如此落魄。

母亲在时,她是最天真可爱的,可如今他这个哥哥给那莎南带来了什么。

桑基打断那莫的愧疚,冷笑道:“你以为你们能逃到哪里去,你们有身份证吗?有钱能买票离开雅图帕吗?”

“那莫,你离开卡尔你就什么都不是。”

句句说到那莫心坎上,那莫却听到了另一层意思,面色煞白道:“你想干什么?”

“我们谈笔合作怎么样。”

桑基踩住那莎南的衣角,让那莎南怎么也爬不进去,“我给你妹妹一个身份,给她一个利于成长的家庭,自此她不再是雅图帕的孩子。而你,要替我做事,用你最擅长的方式。”

“我最擅长的?”

那莫再不懂人事也明白了,桑基曾说待卡尔死后,自己的价值比卡尔还大。

他是个妓子,无论那莫承不承认,他已经深陷于此。那莫此刻无力反驳,一切都不是他能掌控的,疲惫到用麻木来包裹自己。

他说:“我怎么相信你,你这样的人反悔是很正常的。”

桑基面色无异,像在谈论外面天气一样:“你已经输了,门外都是我的人。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我反悔之前答应我,或者现在开枪杀了元释伊,但结局不会变。你要是杀了我弟弟,你知道后果。”

面色苍白如纸,那莫没有怒骂也没有崩溃痛哭,无神的眼眸恍若一滩死水,他扯下头上的深色头纱,把早已握出汗的手枪丢在地上。

他绝望呢喃一句:“我从出生就输了。”

那莫凭一口气下床抱起自己年幼的妹妹,无论那莎南如何哭都没有反应。

“我答应你,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但那莎南必须离开。”

那莫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一个卑贱到没有姓氏的下等人,是名妓的孩子,拥有姣好的面容与身姿,能轻易激起食客的新鲜感与欲望,他终究跟母亲一样。

元释伊亲眼见证那莫的反抗、崩溃、妥协,像是残缺的月亮终究还是掉在了地上。

他深陷其中:“那莫哥哥,你”

桑基一把掀开帘子,呵斥道:“不想死就闭嘴。我马上带你去医院,你再敢来雅图帕,我就在你另一条腿上开一枪。”

元释伊愣怔问:“那莫哥哥会怎么样?”

“与你无关。”

车里,那莫屏蔽掉任何声音,轻拍那莎南的背来安抚她。可自己的泪水却不自知趟过脸颊,眼眶红润。

那莎南伸手擦去,往那莫的怀里蹭了蹭,呜咽着断断续续说:“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以后我乖乖的,不离开哥哥半步。”

“嗯,要乖一点。”那莫紧紧抱住那莎南。

这场闹剧终究落幕。

那莫知道自己逃不掉也用事实证实了这一点,当时卡尔用枪对准自己是因为早已预知了一切吗?

那他为什么不开枪?

白云悠然自得,黑夜长眠不醒。

车停了,停在sel门口,那莫曾一度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这座金色堡垒,是多少人的噩梦。

赫蒂哭丧个脸,从里面跑了出来:“那莫,那莫?你没事吧。我们都没想到卡尔突然死了,他可真短命啊。”

那莫径直往里走,没去搭理她。

她眼睛一亮,又说:“你抱着的是那莎南吧,小姑娘长得真像你妈妈。”

那莫脚步一滞,扭头问:“你收了卡尔先生不少钱吧。”

她直言:“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又把手腕上的金银收进袖口里,“像卡尔先生这样的人,我们怎么敢去接触。————诶,那莫,你等等我。”

那莫视若无睹爬上第三楼,桑基下属拦住赫蒂,她还在叫嚷着什么情谊,那莫砰地关上了门。

太熟悉了,一切如原样,那窗户、镜子、还有床,似乎下一秒卡尔就会从门外进来。

那莎南下地扒拉身上的泥土,“哥哥,那个阿姨是谁啊?”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那莫长舒出一口气,找门外看守的人带几身衣服和擦伤药物进来,再给浴室放热水,这个妓院只有三楼能通热水。

看里面的泥脚印,她们经常进出接水。

莹莹水汽蒸腾,那莫朝门外喊那莎南进来。

那莫蹲下问她:“有哪里痛吗?”

那莎南将擦破皮的胳膊举起来,“这里疼,还有牙。”她张开嘴,舌头顶了顶松动的大牙,疼到龇牙咧嘴吸哈两下。

仔细瞧感觉不严重,小孩子正常换牙而已,那莫难得弯眉:“那莎南长大了,换牙期也该到了。要是实在疼,哥哥帮你拔掉怎么样?”

那莎南并没有回答,扭扭捏捏着,有些难以启齿地小声说:“哥哥,我撒尿那里也疼。”

心脏咯噔一下,那莫霎时间都忘了怎么呼吸。

那莎南见哥哥难得的笑容又消失了,她直觉自己做错了事,“哥哥,没有多疼的,我能忍。————你不要哭,哥。”她知道那莫会不高兴,但再不说她就没机会说了。

那莫抬手抹掉一点儿,控制不住眼眶的湿度。

心中最后一点纯净之地轰然倒塌,那莫愿意承受一切污秽恶心的骂名,但那莎南不可以。

他连这都没有做到

那莫脱力跪在地上,闷气狠狠咳嗽几声,抓住那莎南的裤子往下拉,淡红色的血迹再次给他当头棒喝。

那莎南不明所以,还在安慰哭得压抑绝望的那莫:“哥哥,你不要哭,我不好好站在这里嘛。”

“你记得是谁脱下你裤子的吗?”

他不能慌,当哥哥得有个当哥哥的样子。那莫死掐住左手虎口,强迫自己找回些理智。可是这群畜生,为什么连小孩都不放过,是桑基的人,一定是桑基的人干的。

那莎南摇摇头,“不记得了,我难受的时候会忘记一些事情。”

她玩弄那莫的金色发丝,不小心揉得乱七八糟,提示道:“哥哥,水都要冷了。”

“啊?”那莫抹一把脸,慌乱把那莎南抱进水里,发觉上衣还没脱,伸手去时,那莎南已经自己挣脱下来。

“哥哥,妈妈说你胆子小是对的。”那莎南趴在浴缸边,记起往事。

“什么?”

“妈妈说,哥哥小时候都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不敢在晚上出门倒水。”

那莫扯开一包洗发露抹在那莎南头上,听那莎南自己下结论。

“所以,哥哥的胆子真的很小,我就敢在晚上出门倒水,还敢一个人走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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