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书网
魔书网 > 玻璃海棠所饲养的夏天 > 独白-讨厌茶包的植物
字体:      护眼 关灯

独白-讨厌茶包的植物

 

早知道就买大一点的折叠伞了。

「啊……」我忍不住哀号,雨水甚至让浏海黏住我的眼镜。

冰凉的水滴先是落在腿上,接着透过长袜渗入皮鞋里,这种感觉实在不是很愉快。我不是为了变成茶包才出生的。

忽然很羡慕那种能够选择在假日登山的人,那些人肯定很喜欢大自然吧,班上有几个那样的人。通常是成绩跟身材都不错的男生。

每当他们在聊天时,音量通常会刻意放大,像是蝙蝠放出超音波来探测前方的障碍物。蝙蝠主要是靠着歌声跟气味来求偶的,与人类差不多。

一旦异x与他们对上眼,那些人便会顺其自然地将话题导向「啊,要不要一起去爬山啊,那个也会去喔」。

而刚才提到的,通常是朋友的名字。

只要听见好朋友也会去,大部分的nv生即使亲人过世也会ch0u空前往。毕竟同侪的邀约不是每天都有,而亲人们终将会离开自己。这就是青春期的nv孩子。其实身边没有那样的人,但世界上总该会有的。

至於青春期的男孩子,则是习惯先让特定目标的nv孩子答应邀约,接着才去邀请所谓的,如果对方不答应也无所谓。反正目的早就达成了。

我就是那位小姐。永远的陪衬、永远的绿叶。

所以才不太适合与人类来往吧。

当然,我那时仍未思考过与人类以外的物种相处的可能x。

虽然自称绿叶,却十分讨厌雨天。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雨天,我的人生将有很大的不同。

这里指的不是全人类必须仔细思考海水淡化之类的严肃议题,而是格局更小、更贴近我的人生的另一个平行世界。

宛如雨滴在掉落至镜片时会随着表面弧度形成分流。

我只想看见距离眼球表面如此接近的事物。

要说这是年轻的特权也行,但因为本身已经意识到那是特权,所以实际上应该b起其他的高中生还来得老成。应该吧。但不变的是,懂得灵活利用特权的人都有点恶心。

受欢迎的特权。

喜欢雨天的特权。

……之类的。

我是家中的独生nv。父母姑且算是挺正经的人,除了稍微ai面子之外没有明显的缺点。所以若要说迈入青春期的我对他们有何不满,还真的说不出来。y要j蛋里挑骨头也顶多是讨厌雨天时的他们。

我出生当天恰巧是雨天。

听说羊水是在凌晨的时候破掉的,爸爸慌张地边咬着牙刷边打电话叫救护车。後来实在等不及了,只好咬着牙刷开车载着妈妈前往医院。却哭笑不得发生了车祸。

对象正好是前来帮忙的救护车。

现场据说混乱到彷佛中世纪的油画那样,每个人都面目狰狞地定格在最有戏剧张力的瞬间。爸爸眼球满是血丝地扶着车门咳嗽着;救护车的司机指挥起现场的交通;妈妈除了听着雨声什麽都没办法做,因为还没有人发现牙刷卡进爸爸的喉咙里。

而那次的灾难,到现在仍在持续着。

ai面子的双亲虽然很宝贝自己的车子,然而出车祸的当时却是开着亲戚的座车。赔偿的金额恰巧跟我的大学基金差不多。

所以对我来说,雨滴敲响雨伞的声音是很沉重的。

踩着会溅起绝望的水洼,我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路口。红绿灯的se彩在眼底晕开成另一幅油画的基底。

说是这麽说,人生大致上还算顺遂。

即便选择在高中时期半工半读,然而那也是自发x地想要先行习惯以後的大学步调。现在正在前往打工地点的路上。

是一间店铺不大的连锁餐厅。

周围有着理发厅、皮肤科诊所、机车行,以及满满的违停车辆。尽管杂乱,却又莫名地有着协和感。我不是高呼「四海为家」的豪爽人种,然而从北到南似乎都有着与我的家乡相似的地方。这难免令人失落。

「家乡」这两个字理所当然带给人稍嫌古老、质朴的意象,「各种家乡」应该也代表着各种不同的过去。但不知为何,若将这些电线杆与违建风景交由外国人看,总觉得对方会下意识地说出:「啊,这是台湾吧?」当然这是想像,我根本没有那种交际手腕或是胆量。

可是,光是看着国外的街景照片来进行想像,那种失落便挥之不去。

与其说是老一辈的忘了做什麽,不如说是忘记不做什麽。

咬着牙刷、开着亲戚ai车的爸爸是如此,我其实也是这样。

以不造成他人麻烦为前提,这座城市还能够再有趣一点吗?

「喵~」

经过十字路口的机车行门口时,一只脏兮兮的白猫或是灰猫朝我走了过来。

红灯还有三十秒,我刻意不去注意那只猫。

灰猫的爪子磨损得挺严重的,牠先是举起手轻轻拍着我的小腿,接着才耸起背部,缓慢地以身t的侧面摩擦我那早已sh答答的黑se长袜。

毛se偏白灰se。些许的毛发脱落在长袜上,特别显眼。

我没有移动脚步,只是等待红绿灯的秒数。

明明平常不是那样的人,我却在这时挺直背脊,刻意让呼x1变得沉稳,宛如一直以来都心如止水。

灰猫发出呼噜声,倒卧在我的皮鞋上。

不过绿灯时,我依然抬起脚。

「喵~喵~」

猫咪好像在说些什麽。

其实大概明白,却还是假装彼此有着物种的隔阂。

因为觉得有表露出无情的必要,我甚至踢了一下灰猫。

这次的接触只有一瞬间,其实感受不到牠的t温,但我明白灰猫没有受伤。牠的四肢尚未完全脱离地面,所以对我的信赖感也还没有消散。

没有听见任何哀号,宛如牠受到的只是不足挂齿的意外。

的确是意外,毕竟人类偶尔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嘿!不准动!」

由於受不了,我於是用食指对准灰猫的眉间,以宛如主人的口气命令:「不可以过来喔,我要去上班了。再过来我就会生气了。喵喵喵!喵喵!」

我还特地翻译成猫咪的语言。

灰猫先是晃晃尾巴,接着「喵~」了一声。我猜牠听不懂,只是根据表情来斟酌自己的行动,并且刚好选择坐在原地而已。

牠的尾巴宛如节拍器似的,那让我稍微入神。

确定不会跟来後,我随即转头踩上斑马线。

「啊……哇啊啊!」

排山倒海的喇叭声却让我瞬间跳了起来,带着惊吓的泪水返回原地。

雨还没停,我还活着。

好吧,原来不知不觉又绿灯了。

望了一眼灰猫,结果牠只是在雨中悠闲地晃晃尾巴,彷佛已经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

无论是nv高中生,或是从马路传来的喇叭声。

「尾巴不要再摇了啦,差点就si翘翘了啦。」

「好。」

咦?等一下。

我做起深呼x1。

总觉得好像听见了不是猫咪能轻易发出来的声音。

即便耗费不少时间来确认,但灰猫只是耍赖似地紧闭双眼,我只好多0牠几下,藉此发泄时间被浪费的不愉快感。

由於灰猫,那天上班差点就迟到了。

抖掉伞上的雨滴後,我一如往常地进入餐厅後门,并且与每个出现的同事打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