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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讨厌茶包的植物

 

招呼。

有店长、有b店长资历还深的工读生、会偷偷把晚餐分给老鼠的看门狗、喜欢赌博的洗碗阿姨、擅自在洗手台种青菜的厨房大姊。大家的个x鲜明到无法想像他们婴儿时期的模样。

却依然有着共通点。

大家的私人物品统一会放在置物柜之中。

手机、发圈、外套、安全帽。即便是一模一样的物件,每个人的使用痕迹也不同。像是我的手机只单纯装上保护套,某个同事却采用掀盖、能放入名片的款式。

置物柜一向拥挤,听说冬天则会更夸张。因为避寒的衣物t积不容小觑。

今天却宽敞许多。

我的手机能够安然地躺在柜子之中,而非宛如搭公车通勤的上班族那样被挤得直挺挺的。

我试着不去思考为什麽。

「嘿!」我用食指命令自己的手机,「站好喔,不可以摔下来。」

明明还有空位,还是想要一切与平时相同。

仔细一看,其他人在摆放私人物品时也有类似的默契。

刻意空出一个位子。

下班的时候,当我边伸展筋骨边前往置物柜时,其他同事还询问我的身t状况如何,会不会过度劳累之类的。

我则一律笑着回答:「还好啦,就跟平常一样喔~」

他们问的问题与平时相差不了多少。

由於我才刚开始接触这份打工不到两个月,对於原本任职的员工来说,跟一时半刻的人力支援相b,能够长久留下来的才是所需要的。

至於我先前从事的,是亲戚介绍的家庭代工。

由於没有被额外ch0u成,实际上是挺划算的打工,再加上工作的时间没有yx规定。真要提到缺点,我想是手指头经常会受伤这点吧。频率多到班上的同学以为我很擅长料理,其实只是擅长受伤。

伤口一向痊癒得很快,所以不会多加处理。

即便塑胶袋的提绳部分陷入指节的伤口,还会认为那是为了吃到晚餐而必须另外支付的代价。

然而当时替我结帐的店员不这麽想。

对方看起来b我年长几岁,应该是大学生。头发染成让人联想到小麦的褐se,有点蓬松,只以发夹简单地固定住浏海。

由於店里的摆设一律是木制品,墙上还贴着像是运用人力彩绘的早期美国海报,导致对方宛若另一个时空的人。

「另一只手也受伤了吗?」

这是扣除掉点餐的流程,她对我说出的第一句话。

我原先打算伸出手拿取已经外带好的晚餐,却因为对方的话而重新检视自己的手。我的掌心满是伤痕。

结果另一只手也是。

「喔……」尽管笑容不减,她却似乎在思考着什麽,「等我一下可以吗?」

她先是掀开围裙,然後拿出皮夹,最後从皮夹的夹层中ch0u出绷带。

为什麽会随身携带绷带呢?

我从来没遇过那样的人。这与医疗箱的等级完全不同,因为医疗箱无法随身携带,皮夹则不一样。

「稍微包一下而已,不用担心。」

nv大学生的指甲很漂亮,感受得到她的指腹随着施力贴合着我的指节。

她替我包紮的时候,我只敢盯着对方的双手。

「没关系啦,今天我们没什麽客人。」

这句话消弭了我的罪恶感。

nv大学生不怎麽健谈,但每一句话都牵动着我的情绪。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的个x乖僻,因为表情始终如一。总是一副笑笑的脸。

那对方又是如何判读情绪呢?

我猜根本就没有试着解读,只是理x地思考「哪种环境下人会有哪种情绪」。

简言之,就只是推己及人。

只是做到了,某些人或许要钻研一辈子的事。

所以我後来选择在那家餐厅打工。

每天下班,都会回忆起自己上班的理由。

我想要与她看见相同的风景。

後来,更是珍惜着每一次能对她喊出「学姊」的机会。尽管不同学校。

也因为得知对方选择徒步上下班,所以我也是如此,走着与她相同的路。

等着相同的红绿灯。

有的时候也会淋着相同的雨。

虽然已经一阵子没有看见她就是,而我深知时间将不断延长。

上个礼拜的某天晚上,学姊在这个路口出了严重的车祸。

监视器恰巧拍下了事发经过,新闻也重播了好几次的样子。我还没看过新闻上出现过的影像,日後也不打算让那些画面留存在记忆里。

学姊是为了把一只突然冲到街上的猫咪拉回来才会发生意外。

至於是哪只猫咪,自然不需要多说了。

回程来到十字路口时,我再度看见灰猫。

灰猫躺在机车行的屋檐下,晃着毛茸茸的尾巴。

那只猫不晓得记住了多少人的脸孔。

或者该问,牠究竟记得住发生在路口的哪些事情。

我跨大脚步,不在乎让双脚脱离雨伞的保护,总之只想快点离开有那只猫咪的地方。即使得了香港脚也无所谓,我抱持着这样的觉悟。

灰猫这时忽然有了动作。

牠弓起背,伸起懒腰。

这一次的目标并非我的脚踝,而是停放在机车行门口的某台机车。可能是想要躺在上面吧。

机车行老板看见状况後,随之跑了出来。

雨声恰巧淹没细节的声音,我不清楚老板喊了些什麽,只看见他踢了灰猫一下。踢的力道不是很大,与我当初的攻击差不多,猫咪的四肢甚至没有离开地面。说是踢,不如说是「抬」可能b较恰当。

灰猫依然不认为那是威胁,没有放弃占地为王的想法。

老板於是又踢了第二下、第三下。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踢。

我还是听不见老板在说些什麽。

「呜呀呜!」忽然,从灰猫的口中传来这样的悲鸣。

在雨中听得一清二楚。除了痛苦感受不到其它情绪。

老板直接以脚後跟踩住牠的尾巴,这种伤害没办法靠着经验来消散。

我愣在马路的另外一侧,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

既然都这样子对待了,接下来呢?

让惨叫传达的范围缩小的这场雨,放大了我内心的恐惧。

「呜喵……呀呜呜啊呜!」灰猫咧开嘴,痛得露出雪白尖牙。

牠会si吧?

「喵呜啊——」

会怎麽si呢?

奇怪的是,此时出现在脑海的反倒是想像中的学姊冲往马路的画面。

遭遇车祸的当下,她在想些什麽呢?

有意识到「si」吗?

学姊在职场给人的印象是聪明且认真的人。

工作的份量稍微超过工读生该负荷的程度,不过双手却总是乾乾净净的,没有任何伤口。总觉得学姊连呼x1的习惯都异於常人,她肯定是采用能长命百岁的呼x1方法吧。

所以,她势必明白自己会因为出手拯救猫咪而陷入危机。

却还是这麽做了。

为什麽呢?

为什麽要这麽珍惜自己以外的生命呢?

我不知道。

但是身t却会不由自主地动起来。

我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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