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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花——今年明年後年之後的每一年芦苇都会盛开但等着他开花的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他和阿廷家住的不算特别近,但从幼稚园到高中一直是同校同学,国中时更是同班到了现在,个中情谊自然是没话说,但当中隐藏了多少私心也未可知。也正是因为多年的情谊,使得那句话更加的难以启齿,失败了便是无可挽回的深渊,斌斌不想踏出那一步,也害怕踏出那一步。

枕边放着一件眼熟的外套,熟悉的黑白蓝配se,一如他的存在,低调、不显眼,普通的beta。

斌斌开始思考为甚麽这件外套会在他家。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找个东西把张斌斌的下半身围起来,他好面子,就算大家都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风言风语还是少不了的。」

外套好像就是那时绑在他的腰上的。

小麦se的手臂上头蔓延着巨大的疤痕,粗糙凹凸的表皮、狰狞的暗红se,遮盖在长袖下的扭曲延伸到手臂上方。

模糊的印象开始清晰,断续的记忆开始连结,他一直不知道为甚麽他要穿着那件外套,现在他知道了。

理由。

芦苇微动,轻风悄起,夕se沾染了一片金h的穗,错落的撒上一片铺满流光的呢绒地毯。河流因一颗石子荡出涟漪,一圈、一圈,打散了橙h。

阿廷抬头看向始作俑者:「你来了。」

「嗯哪。」nv孩一手拿着瓶装饮料,一手拿着微波过的便当,自顾自地坐在离他约两三公尺处的地方,「你叫我过来的,不是吗?」

「毕竟平时根本约不到。」阿廷扭开瓶盖,扭头问道:「你今天不补习吗?」

nv孩含含糊糊的回道:「老师请假。」将嘴里的东西吞咽下肚後又补充:「我妈带我姊去b赛了;我爸要上班。有什麽想说的,讲吧。」

「其实我有喜欢过很多人,但他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不顾nv孩不解的眼神,阿廷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一直以来,我们的关系处於一种很好又很差的地方,当我知道我是beta时,我其实没有任何失望或者任何情绪,都没有,好像是什麽x别都没差,反正我从来也没有希望我会是alpha或者oga,反正我是个很失败的人,我一直都很清楚。」阿廷拉起外套的袖子,露出那片被火燎过的皮肤,「我一直不想让他看到这块丑陋恶心的疤,这就是为甚麽我一直穿着外套。」

nv孩盯着他的手臂,「你应该要拿给他看,而不是给我看。对我而言那只是一块皮肤,仅此而已。」

阿廷拉下袖子,继续道:「他真的很优秀,优秀到我认为我作为他的朋友不该这麽差,不该这麽堕落。」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从来不被我在意的一点不断地放大、无限放大,我很病态,非常的,我是一个病人,我居然曾经冒出希望他不要那麽好的想法,只要他再差一点、再差一点,我就不会那麽的配不上了。我一边认为在他身边这麽多年的我才能站在他身边,一边觉得他应该配更好的人,而不是我。」

nv孩咕嘟的喝了口饮料,开口说道:「也许他不在意呢?」阿廷讶异地看像她,nv孩继续道:「有的人,是可以为ai情义无反顾的。」说着,nv孩转过头去,温润的娃娃脸上扯出一丝嘲讽的笑。

「许哲廷,你就是个懦夫。」

阿廷眼望着夕yan沿着远方大桥的吊梁上缓缓滚下,垂眸看着河面默然不语。

「哪、祝璵」阿廷忽然出声,「有的时候真羡慕你是alpha。」

「真的不打算告白吗?」

「蛤?」阿廷被吓得喷出一大口水,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祝璵淡定的擦了擦嘴巴,将吃完的便当盒放进塑胶袋中,突然转移话题,「很了不起吧,芦苇的花语。」

「其实张斌斌在和我们聊天时也有提到,你很喜欢芦苇。我想我知道了答案。」

阿廷低头拨弄着地上的杂草,没有回答。

——「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张斌斌,对吧?」

阿廷抬眸,神se愣了一下。祝璵接下去道:「就像鱼喜欢水,植物aiyan光,众生需要氧气,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只是平常,却是不可或缺。」

「就像魏襄越喜欢我,你也喜欢着他。」

祝璵目光灼灼,微弱的光芒被她的身影遮挡起来,阿廷忽然觉得空气像凝固了一般,x1不进肺里,平放在草地上的双手渐渐紧握,揪起了杂草浅浅的根须,草根断裂,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祝璵弯下腰整理地上的垃圾,准备转身离开。

「你以前,也喜欢过张斌斌。」

那是一种非常笃定的语气,直述句,没有犹疑,也不是疑问句。阿廷站直了身子,对着即将离去的背影不轻不重的说道。

祝璵的身子一顿,微微偏过头去,垂下的发丝很好的将她的神情遮掩,寂静中,祝璵轻轻一笑,开口道:「都现在了,还重要吗?」

都现在了,还重要吗?

初秋的风带着淡淡的忧郁吹向芦苇,盛开的芦苇花敷上h昏的夕yan,用漫天的白絮铺了一条通往天空的道路。属於秋天的柔美委婉的藏在河堤旁,灰蓝se的将暗未暗,是独属十一月天的浪漫。

今年,明年,後年,之後的每一年,芦苇都会盛开,但等着他开花的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饶是在迟钝的人也会感觉到异常。

第一天,阿廷没来。

第二天,他依旧没来。

第三天,他还是没来,但他的妈妈——那个有着一头短发,神情和他一样淡漠的中年妇nv——出现在了教室门口。课桌椅上,属於阿廷的私人用品被带走了。

第四天,课桌椅被搬走了,被空着的那个角落彷佛无人经过,曾经存在的证明被抹消的一乾二净。

——「许哲廷啊?呃你问我我也说不清楚欸」

——「嗯」

——「啊哈哈快上课了,走吧走吧!」

遍访同学不得答案,所有人不是模糊带过,就是僵y的转移话题,更有甚者直接拒绝回答,但得到的统一结尾都是——

你去问班长吧!

当他对那个以alpha来说很是娇小的少nv提出同样的问题时,是在放学的时候。那天,班上的同学或自行离开,或成群走,或被人半推半拉的离开,所有人都没有逗留在教室。班长眼底的情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淡淡的打量了一下斌斌。

既然大家这麽说,那班长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斌斌是这麽想的。

「今天没补习吧?」她继续低头慢条斯理的整理书包,「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晚餐,顺便讲事情。」

这个提议毫无漏洞,斌斌想了想後便应下了。

离开学校後,班长没有往便利商店或餐馆的热闹方向走,而是领着斌斌钻进小巷,弯弯绕绕走了一阵後,进了一间窄门,上楼,和老板交代几句後便进了隔间内。

「所以,阿廷他到底怎麽了?」刚坐下,斌斌就迫不及待的发问,「可以说了吗?」

班长放置好了东西,等服务员端着两碗热汤面上来时,又吩咐了两句,这才开口道:「发生这件事情,我们很遗憾。」

接下来班长说的话,斌斌听的恍恍惚惚,明明有听到声音,但头脑却几乎无法运转,宛如一道惊天雷打在头上。

「许哲廷同学,在上个礼拜五过世了。

「是车祸,在学校附近的大桥那边。

「那天下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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