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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崔氏当然没有当着沈秀儿的面,继续揍何瑾。毕竟,家丑不宜外扬嘛。

然而,对于沈秀儿这等幸灾乐祸的表现,何瑾还是伤心了。

一脸傲娇的他,开口就是反唇相讥“我都说过了,礼来了就行了,人就不用来了嘛偌大的沈家,难道就没一个跑腿的小厮?怎么啥事儿,都是大小姐你亲自上门儿?”

一听这话,沈秀儿又找到了那熟悉忿忿的感觉。

好在随着接触日久,她也有了些抵抗力,没有搭理何瑾的无礼,而是嫣然一笑、魅力尽放“难道,本小姐亲自上门,你还不乐意吗?”

“当然!”孰料何瑾似乎对美人计免疫,回的干脆果断,没带一点儿的犹豫,还补充了理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呀,肯定贪图着我什么。而且,这么长时间还不吐口,所图必然不小!”

话音刚落,一笤帚疙瘩就从后脑勺儿那里敲过来了。

何瑾冷不丁中招,不由委屈地捂着脑袋回头道“娘,你不是要带着月儿出去上街吗,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正要去。”老娘收起笤帚疙瘩,但还是警告何瑾道“好好跟沈小姐说话,要是回来让我看到你欺负人家,仔细着你的腿!”

何瑾还能怎么说?

他只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崔氏的亲生儿子。

“何婶儿,您慢走”沈秀儿倒是乐了嗯,恶人自有恶人磨有人给撑腰的感觉,真爽!

“你还笑?”待老娘出去,何瑾却不由奇怪地望向沈秀儿,促狭道“难道你就不想想,为何你一来,娘就会带着月儿出去你以为,她真是为了方便我们谈生意?”

这话一落,沈秀儿面色不由一变聪慧如她这样的富家小姐,被如此一点拨后,焉能还不明白崔氏的用意。

并且,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崔氏。毕竟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三番两次地主动登门拜访,这可不是用谈生意的理由,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想到这些,沈秀儿不由面色凝重了许多,开口道“何官人果然慧眼如炬。不瞒小官人,民女连番登门拜访,的确是有求于小官人。而如今,听闻小官人已成衙门里的青衫典吏,想必”

“想必,你就该图穷匕见了。”可何瑾听到这里时,已然有些不耐烦,伸手阻止道“可惜天下的事儿就是这样。你终于想说了,但我却不想听了咱们啊,还是换下一个话题吧。”

沈秀儿芊芊素手不由紧握了起来,心头又升起了想挠破何瑾脸的冲动什么叫本小姐想说,你又不想听了?还有,什么什么下一个话题的,我跟你这贪婪狡诈之徒,难道还会有共同话题?

然而,就在她愤愤不平的时候,何瑾却又懒洋洋地摆手道“首先呢,不管你那里到底什么事儿,反正是暂且不用急的。因为若是急事,你也不会放长线钓大鱼,等到了这时候才想说。”

“另外呢,我的确已是衙门的青衫胥吏。不过,你也别以为我入衙门五日就迅速蹿红,是因为能量非凡、无所不能,只不过走了一点狗屎运而已。”

“况且,我刚坐在那位子上,还根基不稳。总要稳固沉淀一番,自然没余力去料理你的破事儿”

这番理由摆出来,沈秀儿真是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因为她发现,何瑾简,简直算无遗策,这些他竟然说的都对!

就在她准备真心赞扬何瑾一番的时候,却不料何瑾也会图穷匕见“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刚进门儿时的态度,让我寒心了。所以,我坚决不会听你的事儿,爱咋咋地!”

这一下,沈秀儿豁然起身,明眸四下乱瞅着。何瑾看着奇怪,不由心虚问道“你在找什么东西?”

“何婶儿用的那笤帚!”

何瑾立时脸色一黑,赶紧拉着暴躁的沈秀儿坐下来,道“别冲动,别冲动我是不想听你沈家的事儿,但也没说不帮你啊。咱,咱不是还有下一个话题嘛。”

“下一个话题?”沈秀儿秀美一挑,不由轻蔑言道“还是在帮我?”

“对呀!”何瑾又是老套路。但他知道,这套路绝对无往不利,继续道“上次我就说过,火炕生意只是第一次合作。现在沈家火炕的生意已经铺开了,而且在磁州城里已反响不凡。”

“加之这些时日,你准时准点地送账簿分红,让我也看出沈家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到了这时候,自然该进行下一笔生意了。”

听到‘下一笔生意’这个字眼,沈秀儿自发地便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甚至,连何瑾还抓着她的小手儿都未察觉“到底是什么的生意,比之火炕来如何?”

“火炕?”何瑾一撇嘴,道“沧海之于一粟,你说两者之间的差距在哪里?”

“做好了这笔生意,你们沈家不止会是磁州城的首富。一跃成为彰德府、乃至河南首富,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秀儿闻言,娇躯不由颤抖了一丝——毫无疑问,这是兴奋的颤动。

假如别人跟她这样说,她只会当做是痴人说梦。可何瑾却不同,亲眼见证了他种种神奇的事件后,沈秀儿已对这个人的话有了几分信任。

因为这人虽贪婪狡诈,但他却从未说过大话、谎话!如此想来,这还真是个实诚的小人啊。

“何,何官人莫要再故弄玄虚,究竟是何生意,还望速速告知小女子。”沈秀儿悠悠开口,不知为何发现自己嗓音竟有些干涩,音调儿也有些软糯迷离。

看着眼前激动地已满脸潮红、美艳不可胜收的美人儿,何瑾不由虚荣感爆棚,拉着沈秀儿便来到了那一堆的柴火面前,问道“沈小姐,你家火炕一日所用柴薪几何?”

“我,我家不烧柴火的烧炭多好啊,无烟又热量足,而且还不贵。”

“烧炭?将近四十文钱一斤的炭,还,还不贵?”

何瑾顿时一脸惊恐,随即便是满满的羞愧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啊这败家娘们儿,真是太伤人自尊了。

“何官人,难,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沈秀儿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又天真地补了一刀。

何瑾顿时一捂胸口,很是沉默缓解了一会儿后,才艰难地微笑起来道“沈小姐,难道你就没想过烧一种更持久、热能足、还便宜的燃料吗?”

言罢,见沈秀儿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何瑾直接道出谜底“就是呃,乌金石,你听说过吧?不对,好像这玩意儿现在叫石炭,还是石墨来着?”

可不料,沈秀儿这时候却开口“何官人,你是在说煤吗?”

“不错,就是煤!”

这会儿何瑾也想起来了煤这个称呼,虽然最早出现在七十余年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当中。但《本草纲目》中也写道‘石炭即乌金石,尚古以书字,谓之石墨。今俗称煤炭,煤墨相近也’。

既然是俗称,那七十多年前就被叫做煤炭,也很正常的。

“咱们下一笔的生意,就是这煤炭!”

说起这个,何瑾不由张开双臂,一副尽揽天下财富的憧憬“哈哈哈,以后我就是明代的煤老板了,这要是不发财,天理都不容啊!”

可不料沈秀儿一听这个,不由一脸惊恐,犹如看着白痴般看着何瑾。

非但赶紧甩开了他的手,还迅速地向后退了几步“何官人,你该不是旧病又复发了吧?煤炭也谓之毒炭,因烧煤而死者古已有之,你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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