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缺爱的小可怜
林小野的妈妈林佳人和叶向华举办婚礼的那天是个yan光灿烂、微风徐徐的日子,并未应林小野诅咒的那般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宾客落荒而逃,场面一片狼藉。
二婚夫妻俩选择的是白se草坪婚礼,婚礼地点就在叶家别墅后院宽敞的草坪上。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飘得很远很远,仿佛那大团大团的云朵上都能听见。
衣着华贵的宾客端着冒出气泡的冰镇香槟酒,彼此交谈着。
一时间婚礼现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和谐美好,就跟电视剧演得一模一样。
为了这次草坪婚礼,十多个工人把草坪伺候得绿绒绒的,像洒了一层抹茶粉的抹茶蛋糕,漂亮得不得了。
但林小野最讨厌抹茶蛋糕,憎恨一切抹茶口味的食物。
林小野有些泄愤地甩了一下蓬松美丽却实在累赘的裙摆,目光所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讨厌她的妈妈林佳人,讨厌她继父叶向华一家,讨厌所有脸上堆着虚伪的笑的客人。
就连她自己,她也没那么喜欢。
小野小野,生来就是没人疼ai的野孩子。
不知道林佳人抱着怎样恶毒的想法才给自己的亲生nv儿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主人家和宾客都在后院jg心布置的中心位置,只有林小野往边缘的地方躲。
谁叫她是不待人见的小拖油瓶,那些好奇、怜悯的目光让她无处遁形,只好灰溜溜地逃回前院,受伤的小兽除了自己t1an舐伤口,没有人会朝她伸出援助之手。
林佳人终于嫁入了梦寐以求的豪门,有后爸就会有后妈,虽然林佳人没嫁之前也没对她多好,但以后只会对她更不好,从这两个月她对叶文夕兄妹俩讨好的态度中可见一斑。
林小野心里酸酸的,眼眶发热发烫,有些sh润。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哭的,反正她从小就是这么过来了,哭也没人心疼,眼泪流也是白流。
可越是这般想心里就越难受,后院的热闹与欢声笑语将她的形单影只衬托得愈发凄惨,她眨巴着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心思飘到了别处,也就没注意看路。
突然被绊倒摔在鹅卵石小径上,手心和膝盖狠狠磨擦石块,破皮伤口传来剧痛的时候林小野人都是蒙的。
翻身坐起要跟罪魁祸首理论,看到的却是双臂交叉抱x,居高临下的叶文夕。
她名义上只b她大一岁的继姐。
叶文夕看她摔了心情好不畅快,笑容根本掩不住,捏着嗓子冷嘲热讽地睨她。
“林小野,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走路不看路,活该摔成狗啃屎。”
林小野的气一下冲到了天灵盖,连疼也顾不上了,一gu脑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圆瞪,指着她继姐的鼻子愤怒道。
“你!明明就是你绊的我!”
叶文夕不屑地”呵”了一声,拍开她的手,又嫌恶地在空中甩了甩,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你什么你,有本事再大声嚷嚷啊,只要我不承认,你看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扬着下巴满脸笃定,眼神是富家小姐才配拥有的骄纵。
对方颠倒黑白的言论把林小野气得浑身发抖,可她绝望地发现那却是事实。
没人会相信一个小拖油瓶,一个野孩子。
林小野嘴唇哆嗦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好半天都说不出来话,只得狠命地瞪着叶文夕,假如眼神能把叶文夕杀si,那叶文夕早就si了千百遍了。
她的眼神让叶文夕感到冒犯,对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等人来了我就说是你自己故意摔倒了然后栽赃陷害到我身上,看你妈是信我还是信你。”
明明身处夏末,林小野却如坠冰窖通t冰凉。
她瘦得身上就剩一把骨头,个子又小,此刻面se铁青,摔得狼狈的模样就更不好看了。
叶文夕把她的惨状尽收眼底,看她愤恨不已却根本不敢反抗的样子心里解气不少,临走前低低地啐了句。
“没教养的小野种。”
林小野很想追上去狠命往叶文夕背上一推,让她摔si才好!
可这是林佳人的婚礼,她要是敢出丑ga0破坏,林佳人是真的会把她ch0u得满地找牙的。
林小野被b红了眼,别说推她了,就连当着她的面还嘴也不敢,只敢对着叶文夕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暗骂,“没娘养的小b1a0子!”
林小野的心眼b针尖还小,绝不能吃哑巴亏,她发誓一定会要叶文夕付出代价的!
对着叶文夕的背影,林小野想了一万种报复的手段。
可等人彻底消失在视野后,强忍着的眼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豆大的一颗重重砸在裙子上,然后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似地往下掉。
不管怎么安慰自己,她还是被欺负了。
在这个人人都开心的日子,只有林小野的头顶上是一片乌云,只有她是悲伤的、被遗弃的。
她突然觉得很累,身上很痛,软面条似地滑了下来,蜷在鹅卵石旁边的草地上低着头哭,弓着腰的身t还没一颗矮灌木高。
好不凄惨。
再给她五分钟顾影自怜的时间,等她哭够了就去主楼把伤口处理一下。
“小野?”
不确定的呼唤在耳边响起,林小野心生警觉,下意识地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同时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只看到一抹温润的白se。
她连忙抬了手背擦眼泪,这下手心和膝盖的伤口都露了出来,她也看清了来人。
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叶琼真,叶文夕的小姑姑,现在也是她的小姑姑。
她注意到对方探究的目光,有些难堪地蜷缩着身t,想把自己藏起来塞进草地里,但显然那是没可能的,只会让她看起来更惨,遂作罢,磕磕绊绊地解释道。
“我,我不小心摔倒了。”
她哭红了脸,额头沁出细密的汗,脸小小的,尖下巴,一双透亮的眼睛几乎占了半张脸,眼瞳晃颤着只让人觉得可怜。
叶琼真跟她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两周前在大哥家里匆匆见过一面,那时候她低着头,瘦弱得像张悄无声息的影,叶琼真只瞥见她尖尖的下巴,对她的印象实在微弱,所以连叫她的名字也带着不确定。
现在见着了全貌,心里像是被拧了一下。
她的继嫂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养得这么瘦弱、怯懦。
友人牵了线让她跟某化妆品公司的亚太负责人商谈,现在本该过去,但放着林小野在这里又于心何忍?
遂弯下腰朝她伸出手,“来,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温温柔柔的声音顺着微微徐风飘进林小野的耳朵里,她仰着脸,费劲地迎着耀眼的日光望向叶琼真,目光在她沉敛素白的脸上逡巡,发现了她眼底那丝缕不易察觉的担忧。
心跳漏了半拍,林小野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够得到友善的帮助,一时间酸甜交加,咕噜噜地冒着气泡。
来参加哥哥婚礼的叶琼真穿了一件一字肩的珍珠白连衣长裙,款式雅致大方,没有刻意g勒出身材曲线,倒是把人衬得修长纤瘦,小粒珍珠耳钉不争不抢地点缀耳垂,脖颈手腕空荡荡的无需装饰,无论怎么看都是克制而庄严的优雅模样。
她本身长得就好,只化了很淡的妆提升气se,林小野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嘴唇,上面涂了微微润的口红,颜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