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偿债
吃小蛋糕,再回家。”步越紧密地安排着。
蛋糕是一个六寸的草莓开心果蛋糕。
步越插上了蜡烛,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冲卫青杨一昂下巴,“快许愿。”
“啊?”卫青杨看着他,“就这样干许啊?”
步越摸摸鼻子,朝周围人瞄了一眼,“那我给你唱个生日歌?”
“唱啊。”卫青杨笑。
步越还是不好意思在公众场合开口。
“亲我你就好意思了。”卫青杨吐槽道。
“那能一样吗?”步越不承认。
“亲你那是高调示爱。”
“唱歌这不当众出丑吗?”
卫青杨笑了一声,“反正你有理。”
等卫青杨真开始闭上眼睛许愿的时候,步越突然坐到他旁边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地唱着生日歌。
就那么简单又重复的几句歌词,卫青杨听得心里却不自在。
父债子偿,父债子偿。
父债一定要子偿吗?
步越又有什么错?
双睫轻轻地颤动,旁边人催促着,“吹蜡烛吹蜡烛!”
卫青杨轻快地‘呼’了一下,火焰灭了,心里却并不轻松。
“生日快乐!”耳边是步越的声音,他忙活着帮忙切蛋糕。
步越没有错。
“咱们寿星大人就要吃最大的一块!”
不能再这么离谱地错下去了。
“把所有草莓都给你。”
如果他知道我本就是带有目的的接近他,他还会把所有草莓都给我吗?
“还有开心果呢。”
他会不开心的。
“祝你天天开心!”
“祝你天天想我!”
“祝我们都自由!”
卫青杨看着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突然有点狠不下心来。
说分手吗?怎么说呢?
分手了那又能怎么报复到步承仁呢?
卫旭死了!卫旭是被步承仁撞死的!
卫青杨!你别心慈手软!你一开始的接近就是不怀好心!现在不要再装什么心地善良的好人了!
你这种人,怎么配和步越在一起!
就这样吧,让他慢慢地发现。
就这样吧,等他发现的那天,两人就会自然而然地散了。
就这样吧,卫青杨,就这样吧。
什么都能算了,唯独卫旭的死不能算了!
卫青杨,你清醒一点!
就这样吧。
三月底的时候,步承仁又给卫青杨打了一笔钱,这回还是二十万,他还特意发了一条消息询问他母亲的近况。
「不劳您费心。」
消息直接发过去,卫青杨看着冯俪的睡颜,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没有他的消息进来了,卫青杨刚准备放回手机,就接到步越的电话。
他走到卫生间小声地接听。
“卫青杨!”步越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
“干嘛?”
“干嘛这么冷淡?”步越不爽,“我这么想你,你都不给我打电话。”
卫青杨揉了揉眉心,“白天不是才在学校见过吗?”
对面沉默了两秒,继而开口,“我不管。”
“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
“你想不想我?”
卫青杨直截了当地回答,“不想。”
“你就嘴硬吧。”步越说,“我还能不了解你?”
卫青杨呼吸一窒,说出来的话没来由地咄咄逼人,“你就真的了解我吗?”
你就真的了解我吗?
你要是真的了解我,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也不会再日日夜夜的说想我了。
步越瞬间没了声音,卫青杨掌心顶着额头,不知道自己莫名在发什么疯,仓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挂断了电话。
冯俪在房间睡得不安稳,卫青杨把大灯都关了。手心里捏着手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了半个多小时。
消息推送,屏幕亮了一下,几秒后紧跟着熄灭。
卫青杨回过神来,看了眼冯俪,然后起身推开房门出去,但他没想到会撞上人。
卫青杨一抬头,步越一脸尴尬地立在门口。
“你……”
“我,我,刚到,刚到。”步越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卫青杨的脸色。
卫青杨回头看了一眼病床,然后把人带上出来。
两人坐到了走廊上的椅子上。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你。”步越说。
说着跟变魔术似地从身后拎出一个小蛋糕,“开心果红丝绒蛋糕。”
“我不吃。”卫青杨叹了口气。
“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步越说着往他面前递过去。
“我没有心情不好。”卫青杨解释道,“我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步越连忙说,“也是学习压力大,最后冲刺的一段时间了,有脾气才正常好吗?”
“你有脾气可以随时朝我撒,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就是别不理我,那我真就没招了。”
步越的语气听得委屈,卫青杨心里胀地难受,把手伸过去在他胳膊上轻轻地捏了捏。
“我给你捏。”步越立马按住卫青杨的一边胳膊给他按摩。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步越的手劲不小,但按得舒服,听见卫青杨的话,他笑了笑,“快了,高考结束了起码就结束了一部分。”
“是吗?”
“是啊!”步越说,“高考结束就大学了,很快的,找工作兼职挣钱。”
“我就可以养你了。”
“养你还有阿姨。”
卫青杨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胳膊,“别管我了。”
“啊?”
“先把你自己过好再说吧。”
“是,也是,”步越又握住卫青杨的手,“但这并不冲突,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啊。”
“我的钱到时候全给你。”
“那我就一脚把你踹了。”卫青杨笑。
“那我就死皮赖脸地贴着你,狗皮膏药地黏着你,自甘做狗地舔着你。”
“反正你甩不掉我。”
在步越高考前一天,步承仁罕见地回了家一趟。看着伏在书桌前的背影,他敲了敲门。
步越没想到他会回来,回头满脸错愕地看着他。
“这么晚了还在学习啊?”步承仁走进去。
步越没回答,他想不通步承仁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是来上演什么父子情深吧。
“什么事?”步越冷冷地问。
“把你的臭脸先收一收。”步承仁说,锐利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他抬手点了点步越的脊梁骨,“等你有实力了有底气了再冲我甩脸子。”
步承仁的力道不轻,食指不像点的,像是用力往上戳的。步越烦躁地用肩膀抖开了他的手。
步承仁看着步越的发旋,沉声开口,“等高考完了我有事和你说。”
“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步越问。
“不能。”步承仁说,“现在说了估计你不爱听。”
“高考完了我就爱听了?”步越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