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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古战场传奇

 

来了,一听到这个消息,自己可真的是丧魂落胆,一时间只想跳井,或者是上吊,不过终究是挨了过来,如今与丈夫一起逃出了南京。

嚼了几口烧饼,练彩师实在吃不下了,便将饼又包裹起来,酱菜这个时候更是不要吃了,就这样还口干舌燥,练彩师不由得心里也有些焦躁,便抬起头来看天,旁边是嘤嘤嗡嗡的说话声,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练彩师眼望着星空,悠悠地出神,过了一会儿,咽下一点唾液,说道:“现在想起有人曾经说过,‘自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乌映璇的丈夫卢宝笙听了这样几句话,心中登时便是一动,“自由”这两个字倒是不陌生,《孔雀东南飞》里面写过的,“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本来不是一个十分好的词,是说人自作主张,没有规矩,不过此时从这位练姑娘口中说出来,那遣词造句倒是让“自由”有了另外一种意味,便是“不违本心”。

南京失陷到如今已有两年,在群贼之中身不由己的日子,自己是过够了,简直就是囚徒一般,每天都是口不应心,可叹自己一个读书人,不得不把粤匪那些荒诞不经的“天情道理”都背诵下来,否则是要打板子的,当时自己感到,真是斯文扫地,锥心刻骨啊。

所以卢宝笙此时,对练彩师的这几句话,有特别深的感悟,以为简直是自己这七百多天的心情写照,从前自己对于“自由”这两个字,没有这么多的想法。

卢宝笙点头道:“练姑娘说得好,为人不求大富大贵,只要随性自在便好。”

不带这么“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掐着脖子硬给人家往里灌。

这一个晚上,七八个人就这么睡在野地里,到了两个世界

乌映璇一家与练彩师在这边休息了两天,便告辞离开,毕竟与南京还是太接近了,况且常州城里也是紧张不安,许崖兰家中虽然说不上穷困,但是这样的时代,要长期待客就有些吃力,所以几个人便决定,快一点继续赶路要紧。

将要离开的时候,练彩师提醒乌映璇:“还是和姨母说一说,换个地方住吧,这常州也不很牢靠的样子。”

虽然不记得这段时间太过具体的发展,不过练彩师这一阵努力回忆,恍惚记得太平军是进攻过上海的,只不过没打下来,既然太平军靠近了上海,那么应该便是占领了常州。

乌映璇点点头:“我也是觉得这个地方住着,总是不安心,不过她们有家业在此,要割舍也是为难。”

自家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家当全已经丢在了南京,如今搬到哪里都是一身轻,再不用心疼这个心疼那个的了。

因为有许崖兰一家帮忙,这一回三个人是有了一辆骡车,骡子是买的,车是许崖兰家原来有的,乌映璇和卢宝笙坐在车里,练彩师在前面赶车,那一头瘦驴则留在了许崖兰家中。

本来卢宝笙是说:“找一个车夫送我们去苏州。”

练彩师自告奋勇:“不必车夫,我就可以。”

南京城的两年,练彩师学会了许多本时代的生存技能,尤其是后来在杨宣娇那里,她简直是加速度提高,好像进了一个考前训练营一般,杨宣娇爱骑马,虽然可称女中豪杰,本来却是不会骑马,起初看到了马,跨在上面,两只手紧紧抱住马脖子,两只脚还忘记了伸进镫里,就那么悬空垂着,马一走起来,心里特别慌,到后来便懂骑马,很是爱骑,觉得比坐轿子爽快,有时候就带着女官在后花园骑马遛遛,练彩师便抓住机会也学习骑马,还和典西舆学会了赶车,这个时候便可以发挥技能。

卢宝笙一看练彩师有模有样地挥起鞭子,赶着那骡子拉着车来走,便不由得感伤:“可叹这样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如今却要做这种事。”

这一阵已经对练彩师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原本是棺材铺老板的女儿,况且又读书识字,虽然不是大家闺秀,却也是小家碧玉,哪知一双大脚也还罢了,如今连赶车都会了,这并不是女儿家该做的事啊,像是练彩师这样的女孩子,本来是应该藏在深闺之中,那才是未出阁的女儿该有的尊重,哪知如今不但抛头露面逃难,而且还要赶车,这前后的境遇实在是天差地隔。

练彩师回头一笑:“先生,这没什么的,像是赶车这样的事,旁人能做,我也能做。”

练彩师倒是不觉得怎样有失身份,只当是二十一世纪自己没有考的驾照,在这里补回来了,如今练彩师是有了深深的感悟,一个时代的交通工具总是要尽量掌握才好。

听练彩师这么几句话,卢宝笙本来是觉得满拧,阿彩这个姑娘啊,聪明伶俐,只可惜有时候那头脑就有点不太对路,和她说这个,她能给扯到另一条路子上去,鸡同鸭讲。

不过卢宝笙念头一转,不由得又感觉有些惭愧,难怪那些刻薄的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看看自己,这一路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是跑路,再看练彩师,只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孩子,路上“卫生”事务是她照管,如今又能赶车,自己徒然读了许多书,到这时全用不上,自己一个男人,反不如一个女孩家,让人真的感到失落。

乌映璇这时更加喜爱练彩师,真的是好,有她赶车,自家省了雇佣车夫的费用,又通人情世故,告别自己表姐一家的时候,送了一大朵绒花给自己的侄女,着实鲜妍精巧,又很得体,这一路真不知她是怎么收藏的。

当时一看到这绒花,乌映璇的眼眶就是一热,曾经诗酒风流的时光啊,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如今满眼看到的都是凄凉,一片残破黯淡,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重见清平光景。

有了骡车,这一路便轻松了许多,走了七八天的时间,中间经过无锡,终于来到苏州。

到了这里,乌映璇与丈夫便不再往前走了,要在苏州安家,并且劝练彩师:“住下来吧,上海那边也未必稳妥,小刀会刚闹过。”

要说练彩师的历史记忆,真是有点不靠谱,她只记得上海没有给太平军占领,却漏掉了小刀会,两年前刘丽川的小刀会在上海武装反政府,在今年正月的时候才平息下去,所以如果当初全家人一起离开南京去往上海,小刀会事变之中会不会遭遇危险,也是很难讲的。

不过小刀会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练彩师便以为,后面应该是比较安稳的了,自己仍然以为上海更可靠一些,于是练彩师便还是坚持自己原来的计划,去上海。

卢宝笙很是古道热肠,见练彩师一定要去上海,便要把那一匹牲口送给她:“到上海还颇有一段路,你骑了这骡子去吧。”

练彩师摇头:“还是你们留着吧,空闲时候出门逛逛,坐马车方便些,我反正走路习惯了,便这样两条腿过去。”

早晚乌映璇二次逃难好用啊。

见练彩师执意不肯收下这头骡子,卢宝笙和乌映璇也只得罢了,二人将练彩师送出门来,依依惜别,特别是乌映璇,不住地叮嘱练彩师路上小心,“只怕有土匪”,另外官军也未必可靠,只不过这话就不太好明白说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军官站在那里,与一个外国人正在说着什么,连说带比划,乌映璇向那边望了望,嘀咕道:“这叽哩哇啦的,也不知说的都是什么。”

练彩师仔细听着,给她们翻译:“他是从广州来的,在那里专门扮洋人,吓唬太平军,如今调防到苏州,想要故技重施,不过服装道具没了,就想找这个洋人借一套。”

卢宝笙一皱眉:“这还真行?”

练彩师点头:“行的,据他说,在那面墙上,他是空间石寨

初来上海的时间过得飞快,当练彩师这一天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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