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组团刷怪前的争执
黑色的不详气息蔓延在四周。
夏思碣捏了一个决,将自己的剑和六合佛印一道祭出,剑意将禁制打碎,壁龛里的东西终于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盘腿而坐的人,穿着精致而繁复的新娘装,头上盖着一层红黑色的喜帕,金色的暗纹勾勒在底部,微光闪烁。
“芷容!”
他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像雕塑似的,闻东弦立刻上前接住了他。
他还有气息,但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似的,毫无意识。
闻东弦给他喂了一粒丹药,运化药力之后,他才悠然转醒。
看到自己的同伴,他脸上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反而扭曲着一张矜贵的俊脸道,“快……快离开这里!这……这是陷阱……”
他的声音像是被一双手扼住了,憋得泛红,才勉强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随即,他的瞳孔翻转,白色的瞳仁突然占据了整双眼睛,嘴角也耷拉了下去。
闻东弦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背负起秦修淮,打算先把人扛着离开再说。
他冲夏思碣点点头,几个人小步跑着回到了大门处,才发现入口居然不见了。
原本是门的地方,竖立来半米高的石柱,上面雕刻着一个闭眼盘坐的女佣。
“这是怎么回事?”应紫归傻眼道。
夏思碣二话不说,长剑出鞘,劈砍上那个诡异的女佣,这一次,他突然被一股大力震了回来,那股透着黑气的力量,俨然是入口禁制的数倍。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脏腑受了伤。
一道青色的光芒将闻东弦背上的人卷了下来,在半空停留了一下,然后用力扔出去,直接精准地塞回了壁龛之上。
“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扛走了新娘,新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崇灏走到夏思碣面前,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指了指前方。
原来,在灵位的璧龛数十尺斜着对应的位置,还有另一个璧龛,因为处在阴暗角落,他们之中才没人注意。
现在,没人再敢轻举妄动去探一探那里是否还有人了。
因为,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不会再有活人了快。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不管芷容了吗?”应紫归小声道。
“那到不必。”
几个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了崇灏身上。
“如果我们几个合力,有没有机会强行破开禁制逃出去?”夏思碣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恐怕不行。”崇灏摇摇头,伸出手,“借你的六合佛印一用。”
“你要做什么?”应紫归先一步问道。
“墓室主人现在还没有对我们下杀手,必然是有求于人,我们不妨看看再说?”崇灏简言之。
夏思碣犹豫了一下,还是抹除了自己神识印记,递给了崇灏。
一层又一层的金光围绕在崇灏身边,扩散开来,金色眼眸透着妖异的光芒,浑身气势陡然强了很多,他双手掐决,整个祭殿里的重重迷障扭曲起来,陡然间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那小小的灵位顶部投影出了巨幅画面。
唢呐声起,一鼎华盖小轿在山间小径被抬着进入玄颐山深处的寺庙,迎亲的队伍又长又又远,新娘从轿里抬脚下来,背影高大,步履从容,绕过大殿门前的巨鼎,红色厚重的正殿大门缓缓开启,一只白森森的骨手从地底钻了出来,搀扶着她进入桃花铺就的阶梯。
时值酷暑时节,二十几名僧人站在宝殿东南侧的玄阴池里,对着前来的宾客笑脸相迎,邀约消暑。
那些僧人都不是活人,而是“蛙僧”。
接受邀约下,活人入玄阴池,就会生病。
熙熙攘攘的宾客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瞬间就挤满了庙宇,充满欢喜祝福的燃香插进了正殿前的庙宇。
整个庙宇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聚魂阵,凡人的魂力化为具象的金色丝线向鼎里聚拢,又通过地下复杂的阵法转换聚集在了那位迎接新娘的青年僧人身上,他身上佛光璀璨,面容庄严,狭长的双目里隐藏着喜悦。
这些办宾客好像被什么蒙蔽了似的根本没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喜乐奏起,黄昏近夜,仪式开始了。
一名穿着袈裟的青年男子,面容模糊不清,额间纹着一点血色的曼陀罗花,缓缓走出来,上前来牵住了新娘的手。
新娘白皙透明的手腕上,金色的四连环首尾相接,灵光璀璨。
几只姑获鸟从远方飞来,嘴里衔着红色的宝物,纷纷落在了庙宇的屋顶。
随后,变故陡生。
新娘撑开婚服变成了一只黄色的狐狸,金黄色的毛发覆盖全身,背上长着一只角,足足有数十尺高,粗壮的四肢上布满鳞片,每只脚踝上都有一只金环绕着,托举它浮在半空。
“你不是云芝?”僧人脸色一变。
“云芝在吾腹中,神魂与吾融为一体,你们便在冥府相会吧。”狐狸口吐人语。
这不是普通的狐狸,而是妖兽“乘黄”。
传说同时有上古时期是九尾狐与麒麟的血脉。
因血脉强大而天生神力,口衔赤莲灵火,脚踏钧天雷环,喜食妖鬼,然后幻化成他们的样子继续四处猎食。
这青年僧人虽然是人的模样,却透着妖异,他闻言二话不说,双目赤红,一掌拍向地面,只见无数棺材从地底下破开地板飞了出来,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阵法。
将乘黄围了起来。
“五行罗刹阵!”僧人袈裟翻飞,双掌捏诀,灵力拼命灌注进阵法。
转眼间天地变色,雷云滚滚,一面巨大魂幡从空中降下来,无数阴鬼长着血盆大口呼嚎着向金狐冲来,乘黄口吐赤焰,全身包裹着雷光护体,直接对着阵中的僧人张口罩了下来!
寺庙塌陷,无数宾客混乱出逃,在赤焰和雷光中爆成了飞溅的血肉。
魂力化为的供养难以支撑僧人孤注一掷的反抗,袈裟上全是他吐出的黑色血迹。
这场斗争的最后,乘黄被白骨巨爪生生剖开,内丹被捏碎,而僧人也被拦腰屠戮,魂幡破碎,他用最后的一点灵力将原本准备与妻子共眠的坟冢起出,早前布下的重重禁制自行运转,迷障雾起,从此生死同命,再也无人来打扰。
画面一转。
十年前,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神秘人修复了此处的阵法。
他带着金色的面具,背着一把长剑,娴熟地重新布置了相似的五行聚魂阵,还在寺庙周围设下设下十六具棺材,将修道之人的尸体放入,棺木上刻下“缚煞”阵纹,整个玄颐山地下阴脉被打通,汲取了方圆几百里活人魂里,直至蔓延到了山下的凌云镇。
凡人无法察觉异常,但长年累月被吸食魂力,寿命都有所缩短,而往来的修道者很容易被灵宝的传言吸引来。
灵位上空的幻象消失,崇灏收回了六合佛印,“这就是最近凌云镇的修道者莫名失踪的缘由,他们的结局大概率就是被收入那十六具棺木中,成为这聚魂阵的养料。”
几个年轻人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这里的异常估计已经引起大宗门的注意了,也许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偶然经凌云镇的道友,心存侥幸,可能是被所谓宝物吸引,孤身闯入,实力不济自然就只有身死一途。”
应紫归和闻东弦面面相觑,这暗指的不就是秦修淮吗?
“但是他还算幸运,”崇灏斜睨了下地上的秦修淮,“墓室主人放过了他。”
“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