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组团刷怪前的争执
主人难道还活着?”
“他虽本就是非人之物,在那种战斗下也不可能存活,现在剩下的,恐怕就只有一丝残余的神魂了。”崇灏抬头望了望属于新郎的璧龛。
似乎为了回应的他的猜测。
另一侧壁龛上的新郎塑像自发摔了下来,虚空中化为一个僧人的虚影,他双手作揖,空灵之声回荡在殿中,“贫僧佛号,念空,,诸位若想活着,需满足我一点私欲。”
他侧头看了一眼祭台上灵位,“云芝是我佛台殿前阶下的一株灵芝,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方化为人形与我相遇,一千五百年我日日从她身边经过,却从未注意。直到我们定情,乘黄袭身她被吞噬,我仍旧不在。”
“如今我将她残魂锁在这捧根土之上,我惟有一愿,选一五行灵根之人替她将婚礼完成,用魂幡修补她的残魂,助她重入六道轮回,此后念空执念消失,五行罗刹阵崩塌,你们自然能逃出生天。”
也就是说,必须要有人扮做成新娘在那个灵位,替代新娘完成婚礼,只要婚礼能顺利结束,墓室主人的怨恨就会消失,魂归天地,
他们不但能出去,还能得到他洞府里留下的
馈赠。
夏思碣是火系单灵根,而水土双灵根的应紫归,火土双灵根的闻东弦,以及金火土三灵根的秦修淮都是合适的“新娘”人选。
“不知前辈是什么灵根?”夏思碣沉吟了下,目光转向了崇灏。
应紫归已经开始默默地往后面躲了,闻东弦则低着头一心一意照顾秦修淮,仿佛没有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
“雷火双灵根。”崇灏随口胡诌道。
夏思碣吐了一口气,扫视了一圈,“那谁去?”
“谁最没用谁去啊!”应紫归指了指闻东弦,理所应当道,“再说我们具是男子,他那个模样的看起来才更像新娘吧。”
他故意将自己长枪挥转了几下,灵气灼烧空气化成的起浪正好就撩了闻东弦的长发。
闻东弦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站了起来淡定地拂了衣摆,“呵,这里不是苍阳门,不是你应小公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应紫归是修真界主流门派之一苍阳门的核心内门弟子,他的师祖是苍阳门三大长老之一,从小到大都被捧在同辈人最顶端的位置。
几个人里面,出身最不起眼的就是闻东弦了,柿子拿最软的捏,应紫归理所当然认为这种危险差事只能落在闻东弦头上。
“要不是天衍宗没落,你一个旁系子弟怎会有机会参加仙盟比试,靠着灵火的一点优势,侥幸赢过孤芳谷的季鸣慧,得到这么好的历练机会!这一路上收了不少灵材灵宝,没见你炼制出什么珍贵的丹药,到是费了我们不少功夫来护着你。”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看似在反驳,其实也在对夏思碣说清利弊,显然,只要夏思碣点头,闻东弦本人的想法也并不重要。
而他故意提到季鸣慧,是因为她是夏思碣的未来道侣,二人早已被宗门定下了亲事,只不过还没有正式举办结侣仪式而已。
在早前仙盟举办的比试大会里,闻东弦在炼丹组挤兑掉了季鸣慧获得第一,才得到这次历练机会,很难说在这件事情上夏思碣没有一点芥蒂。
“不要吵了,”夏思碣捂着太阳穴,蹙眉思忖,扭头拍了拍闻东弦的肩膀,“东弦,你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再想其他办法吧。”
闻东弦碧绿色的眼眸里波涛暗涌,又硬生生压下了不甘,最终苦笑着应道,“好,我去。”
崇灏将几个人的小心思看到眼里,却不予置评。
闻东弦地位尴尬,实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换做是他也会选择咽下这口气。
念空虚影站立的石璧尽头凭空出现一条向下的通道,黑漆漆的,只能看到细长的青色阶梯环绕而下。
两侧的墙壁黑纱摇曳,黑色的”喜”字屏风半透明浮在半空中,看起来诡谲而危险。
青色的鬼火悠悠然化作灯盏在墙壁两侧燃烧,勉强照亮了通路。
闻东弦抿唇缓缓走了过去。
“我们不跟上去了吧?”应紫归左顾右看,小声提议道。
夏思碣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样,又转向崇灏,迟疑道,”前辈?”
“我在前面充当司仪,你们在后面跟着。”
崇灏说罢,从怀里拿出几套黄色纸符分发给他们,“大的灵符贴身藏好,能辟鬼气,小的灵符遇到危险念咒挥出,能助你们遁逃。”
唢呐鼓乐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
一如他们在幻象中看到的一样。
闻东弦走在最前面,随着他踏上石阶,他身上的衣饰突然就变了。
燕脂红外袍雪缎衬里,衣裾以金线绣枫叶,腰封绣云鹤纹,缀着两枚明光铮亮的小金币,衬得他的腰细腿长,背影清冷淡雅。
“阶梯上布置着未知的结界,里面你们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崇灏警告道,然后将另外两个人推搡了进去。
穿进一层水纹似的涟漪扭曲的空间,他们完全进入了幻境。
这里是一片极为开阔的拱殿,无数长明灯将殿堂映照得如同白昼,房梁墙壁披红结彩,八盏大喜烛燃烧时发出噼啪轻响。
台阶尽头隐约站着一个身穿吉服的男子。
闻东弦提着裙摆拾级而上,步履机械缓慢,双眼毫无焦距,成了一片诡异的纯黑色。
崇灏也换上了黑色的司仪服,手里捧上一盏龙凤环绕的巨大红烛,他的手脚四肢都已不受自己控制。
他紧紧跟住了闻东弦的步伐,而身旁两侧的雾气之中,七对没有五官的金童玉女,正唱诵的祝词,簇拥着他们,形成了长长的送亲队伍。
“四季轮回无人问,五福临门皆是幻,一纸婚书定阴阳,冥魂娶亲夜未央。”
“吉时已到!”
一波波唱诵的声浪越来越大,仿佛直接敲击在心脏之上,让人渐渐忘了自己的存在,满眼都是铺天盖地的红色,转化成某种强大的契约之力直达宇宙。
闻东弦摇摇曳曳走到新郎跟前,半边身体隐藏在暗色里的妖僧对他伸出了手。
夏思碣和应紫归闭着眼睛,亦步亦趋地跟随在队伍里,脸色惨白,已经全无意识。
崇灏修已经是元婴期,即将面临化龙劫,他的神识远比同修为的道修强韧,故而还能保持清醒,便也放任自己被某种力量牵引动作,嘴里开始一波三折地念唱词。
伤魂鸟尖啸着从拱顶的壁画里飞出来,血红色翅膀洒落着金光闪闪的水滴,落在地上,台阶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百合花。
崇灏心下一震,猛然间自主抬头望去。
原来,拱顶上巨大而连绵不绝地壁画是一面巨型招魂幡。
天界部分画在顶部,右上角一轮红日,日中有一只金乌,日下的扶桑树间,还有八个太阳下,左上角一弯新月,月上刻画着蟾蜍和玉兔。
日月之间,端坐着一个人首蛇身披发的天神,一条黑色长尾自环与周围。
男子面向西方跪下,左边身侧侍从抬着跟着各种异兽尸骨,右边侍从头顶八字型的罄正在奏乐。
人间之下有地君赤身裸体,双手举起白色祭台,脚下黄泉滔滔,踩着鲸鲵,胯下有蛇,混乱阴沉。
金色的瞳孔紧缩,直接竖立起来!
他猛然意识道,这鬼道的妖僧不是要利用闻东弦修补“云芝”的魂魄,而是要用闻东弦的身体作为容器,替“云芝”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