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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放任(接吻/背德的开始)

 

再次见到林文钦,已是一年年底。临近圣诞节,许多孩子从校园里跑进各大商场玩逛,纵使零用钱有限,也想蹭蹭商铺里精心装点的节日氛围。文渠远和下属到公司旗下购物中心视察布景和活动安排,不经意间在奶茶店门口瞥见林文钦。

不是他心有灵犀,而是林文钦穿得太过显眼。深蓝色的校园制服外套不知为何没穿在身上,挺直的身板裹了件奶白的高领毛衣,再加上瘦高而不乏青春力量的身量,旁人很难不注意到这样一个青少年。

文渠远一边听下属和快闪店活动负责人沟通细节,一边挪出精力悄悄注视着被几个笑闹着的女孩男孩围起来的林文钦。

他想起十月假期前的那个深夜,睡前突然接到这孩子的电话,他问了几声,对面却都没有动静,于是只好先挂断。

原本想趁长假和林锋驰父子俩吃饭时问一问,结果林锋驰直接把孩子带去泰国玩了一周,回到国内便按着林文钦的脑袋在家补作业,再后来就到了十二月底。

远远望着,文渠远觉得文钦似乎瘦了些,也可能也长高了。回神意识到这天是工作日,学校理应还在上课才对,他就又猜想林文钦是否被同学撺掇着逃了课。

印象里,好几年前曾听过林锋驰发牢骚,说文钦这小子不服班主任的管教,翘了大半天的课跑回家玩游戏,被下午买完菜回家做饭的保姆撞见,东窗事发,挨了好一顿揍。

那应该是文钦唯一一次做出叛逆行为,往后的日子,这个孩子在他看来都无比乖顺,就算对父亲有诸多不满,也再没有恣意行事过。

但也许是孩子长大了,哪怕这次确实是林文钦又逃了课,文渠远竟也不认为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小子能耐比谁都大——难道他还没领教到吗?

思及至此,文渠远无奈笑笑,把旁边正经吩咐工作的公关经理吓了一跳:“文总,您觉得哪里不妥吗?”说着,把活动负责人交来的日程表递到他面前。

“没有,不好意思,我有事耽误几分钟,请稍等,你们继续。”文渠远示意二人接着谈,离开了会场。

他快步走到奶茶店外,叫住正要和其他学生一起进去的林文钦:“文钦!”

林文钦应声回头,看到是他,挑了挑眉毛,眼睛瞪得圆圆的,面上闪过一瞬的惊喜,旋即便恢复平静。

“文叔叔好,您怎么在这里?”少年像平常跟着父亲那样,温顺礼貌地同他打招呼。旁边几人凑过来,面面相觑,用眼神示意林文钦解释来人是谁。

“这是我叔叔。文叔叔,这些是我同学,我们来买奶茶。”

四五个同林文钦年龄相仿的半大孩子稍稍磕巴地问了好,其中一个戴着近视镜的男孩主动道:“我们的奶茶做好了,正要去取,叔叔您要不要来一杯?”

文渠远先看了看林文钦,这家伙莫名其妙地红了脸,躲避他的视线。他心里涌起一丝不可名状的愉悦,或许是受面前这些青涩的孩子的影响。他对几位同学说:“你们先玩,之后记得回校上课。”

尽管文渠远不是家长,这些学生还是露出被抓包的窘迫神情,挤眉弄眼地互相瞅瞅,然后推推搡搡地进了奶茶店,没管林文钦还留在原地。

“文叔叔,我……”林文钦话说了半截,仿佛连看也不敢看他,低下头,半个下巴埋进白绒绒的毛衣领子里。他看不清林文钦的表情,只能从碎发底下明晃晃的红耳朵解读林文钦的情绪。

文渠远并不追问,转言道:“等会儿你不回学校,我带你逛逛。”

眼前蔫蔫的脑袋立刻扬了起来,林文钦的欣喜不加掩饰:“真的吗?”

“怎么一惊一乍的?乖乖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说罢,揉揉林文钦的发顶,赶紧回了会场。

说是带林文钦逛商场,其实也没什么可逛的。这家购物中心开了没几年,是文渠远主管公司的项目,甫一开业,会员卡和各项内部优惠权益就自动送到了林家父子手里。

林文钦跟着两个大人来过很多次,有时是闲着没事随行视察业务,有时是被带来买衣服。他自己不爱来,对一二楼的高档店铺没兴趣,也没有想要约着吃饭逛街的朋友,所以楼上几层的娱乐餐饮场所他也不怎么去。

去泰国玩之前,林锋驰已经带林文钦来买过几件新衣,他不缺穿的用的,因此只是黏在文渠远身边,更享受当对方的大型挂件。某个店新调来的经理对他们眼生,误以为他是文渠远的儿子,他在误解营造的虚假幸福中晕头转向,自得其乐地回味了很久。

“看来你爸还是该多带你出来转转。”去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里,文渠远感叹。他这话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以前林锋驰说,家里老人不喜文钦性格内向,想让他多陪父亲出去应酬,见见生意场上的长辈和世故,不然以后出社会了还是个愣头青,白瞎了林锋驰操持这么大个摊子。

林锋驰这个当爹的不置可否,说男孩文静点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文钦上了高中后,他的确更频繁地带孩子出来吃饭认人,想来是有点在意的。

文渠远虽是外人,但并不认为文钦以后一定会吃亏。这孩子懂事却并不唯唯诺诺,有时还会在自己的社交动态发表时事见解,诚然言论幼稚,可胜在勤于思辨,说明他有主见和主张。

更别提,文钦平时安分内敛,不料情窦初开就玩了个大的,对年长自己二十多岁的长辈都敢动心,怕是过于有主见了。

这算是另一种极端式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吗?文渠远觉得好笑,甚至没发觉当初心里那股气恼早就烟消云散,如今想到这件事,只有“无可奈何”可言。

“是吗?我倒是认为,这说明您更适合当我爸爸,”林文钦反驳道,话音刚落却又改口,“不行,您不能是我爸,您就要是文叔叔才行,这样我还能继续喜欢您。”

他红着张脸快速吐出这句话,左手五指攥紧文渠远的袖口,反复地捏揉,还要往问文渠远的胳膊上贴得更紧。

他从前不曾这样逾矩,暑假里的亲吻是唯一的放肆,但现在他好像管不了太多。几个月没见到文渠远,在商场偶遇已是极大的惊喜,还有了这场平淡而幸福的独处,叫他怎能不得意忘形。

文渠远欲板正脸色训他几句,刚好电梯门开了,外头的人鱼贯而入,他们只能暂停对话。

“嗯,好,我跟……嗯,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林锋驰套路化的日常寒暄消融进微弱却刺耳的忙音里。林文钦似已习惯,淡然地退回手机主屏幕,划拉两下,然后按了锁屏。

车里一时寂静,文渠远和他都没有主动开口。几分钟前在电梯里,还有整个傍晚有意无意忽视了的心绪,此时沉默而郑重地回到空气造成的舞台上,亟待他们两位当事观众的注目。

两人之间隔了挡杆,依然算是近在咫尺。林文钦微微蜷起的手指再次搭上来,扒住文渠远的小臂,像是水手在暴风巨浪中徒然地抓紧桅杆。他不知道该同文渠远谈些什么,林锋驰机械性的叮嘱提醒他:他有父亲,而文叔叔是父亲的朋友。这让他多日以来所做的心理重建全都失效了。

恋慕文渠远太久,他时常会故意忘记这个事实。他自认不怕这种不堪一击的条条框框,但是文叔叔可能会永远将自己框在里面,他总是不愿面对这一点。

父亲的忙碌常常让他感到被冷落。而假若文渠远不愿接受他、断然将他推开,则是在抛弃他,那样他就真的失去了依靠和依赖,他承受不了的。

文渠远猜不到林文钦的想法,只知道坐在副驾驶的文钦很紧张,好像被恐惧摄住,所以才表现得这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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