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疯狗带球跑
采花,可我在他院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就进去寻他。谁知刚进屋子就碰见颜良前辈要去请大夫,我问了才知道是文丑前辈突然病了我去远远看了一眼,便吓得赶紧去找张医师”张合在你面前话变得多了些,小声嘀咕起来。
“你做得很好。”你抬手拍拍他的肩,原就是你嘱咐他要多加看顾文丑。他病了,自然要请最好的大夫。突然,你终于在余音里捕捉到关键字:
“什么?颜良也在!”你脑子突突,推开他就要往里面冲,花落了一地。
你不由得想起那些传言,心下一紧。
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他俩
若真是如此,那他为何不早早回绝了你,如今这般吊人胃口,实在是欺人太甚!
“殿下!不可!眼下还不知那病症是否传染,您莫要染上才好。”张合急忙拦住你,又挡在你身前不肯让步。阿蝉也抓住你的胳膊,不让你过去。
你只觉自己的胸口也被堵住了,沉闷起来。
此时,颜良同那药童一块出来。他见了你便走过来,在你三步开外跪下请罪,
“末将有罪,甘愿领罚。”
“你倒不如先将原委细细道来。”你见到他跪下先是一愣,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些。平常你与楼中密探关系熟络,早就免了繁杂的跪礼,此时见颜良跪下你有些不习惯。
“是我买的药膏出了岔子。午时我给文丑送了祛疤的药膏,他拿到便抹上了他说下午要同小张将军去采花,带我一起,然后我们就坐下品茶。过了半个时辰他说有些头晕,缓了片刻还不见好。后来晕得厉害才说要去床上歇歇,让我帮他去给小张将军传话。转眼的功夫,他脸上便起了红疹,脖子上的伤疤也肿起来,我见他呼吸也变得困难,急忙跑去找大夫。然后就在房门口遇到张合,他得知此事便说替我去请,我留在屋里照看他”他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头眼看就要埋到胸口,似是悔极。
“你可还记得那药贩子?”不用多说你就知道颜良又被骗了,你无奈叹气。
张仲景从屋里出来,摘了脸上的面罩朝你走来,在一步之外站住了。他先是看了一眼颜良,而后对你行了行礼:“文丑此症因那药膏而起,并非可传播病症。本座方才已为他施过针,半个时辰后取下便可。药我吩咐了药童去煎,待会送来时需趁热饮下,如此每天睡前喝一碗,七天之后便可好全。”他说完撇了一眼张合怀里的花,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下次再遇这种事,先请楼中大夫再传书给我。若不是本座今日恰好在绣衣楼,从隐鸢阁过来可是要费上一段时间的。”
“张医师教训的是,正好您也需等半个时辰,不如先去偏院坐坐。我记得您最爱雨前龙井,正好楼中近日新得了一批,您且去尝尝?”你听到文丑无碍,心情也好了许多,并不计较张仲景的冷脸,他一贯如此。“张合,给张医师带路。”
只见张合捧着你刚刚掉在地上的花,领了张仲景出了这个院子。
回过头看向跪着的颜良,他恰好也看向你:“殿下,请责罚我吧。”你过去扶他起来:“关心则乱,这不是你的错。你可还记得卖你药的那人?”
“记得,就在城东李氏裁缝店门口。那日他带了绛红的头巾,约莫四十多岁,身材矮小,是外地口音。”
他站起身比你还高一个头,你得仰着才能看到他脸。他还是一脸失落的样子,你拍了拍他的肩,
“那便好,明日你和傅融一同去调查,务必要把那个奸商抓捕归案。往后你不必再买那药膏了,我自会派人去寻。你再上当几回,文丑怕是会受不住。眼下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这里有我。”说完你又迫不及待地和阿蝉交代起来:“好阿蝉,你去和文远叔说一声,今晚我不过去了。改日我亲自去向他请罪。”
院里的人终于散了个清净,你抬腿疾步走向那屋子。可刚跨过门槛,你的心便狂跳起来,身子也僵住了。铺面而来的兰香清素冷冽,如灵活的小蛇,从你的鼻孔钻入盘踞在你心里,又似注入了毒液,激得你心脏发痒血脉偾张。这是他惯用的香,深谷幽兰——这香虽是兰香,却比寻常香料浓了一倍。即便如此,你也深爱这香味,不管闻了多少次都由嫌不够。
你继续往里走,拐进卧室。剥开珠帘,转过屏风,透过那浮金法翠床幔,你终于见到了心上人。你紧了紧步子靠到床边,他上衣被褪去,被子盖在小腹,身上扎满了银针,属脖子上的那根最粗最长。他紧闭双眼,唇色发白,脸上浮着两抹突兀的绯红,如晕染水墨。此般情景看得你眼眶发酸,忙去捧他并未施针的手。那宽大修长带着点薄茧的手掌毫无反应,任由你摆布,手心滚烫,烫得你落下两滴泪来。你小心地在床边坐下,定定地望着他,不敢大幅动作,只握着他的手,在心里一遍遍祈祷,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好在他神色平静,似乎睡着了,你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期间,张合送来那束绿水秋波菊,已经被他装点在白瓷瓶里。你毫不避讳地一直握着文丑的手,张合看见心领神会,放下花便走了。
自那之后,与有关文丑的传言主角换成了你,而此时你并不知晓。
又过了片刻,张仲景来取针,恰好药也煎好了送过来。你强压下心中的不忍,把文丑叫醒。你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端了药吹凉了些才送到他嘴边。他喝药倒是让人省心,末了还迷迷糊糊地被你塞了一颗蜜饯。帮他穿上中衣,掖好被子,才起身出门。
送走了张仲景,你便去沐浴,今晚既宿在这必得洗干净了。
等你回到房中,却见文丑靠在床边正望着桌案上的绿水秋波出神。见你进来,朝你招了招手。你老实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他抓起你的双手,轻笑,
“瞧你眼睛发红,可是哭过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柔柔的。
“你今日这般,我岂能不怕。”你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害羞地撇过头。
“那花是你带来的?”
“我今日来见它开得极好,便采来赠你,只不过中途掉在了地上,你”
“我不计较这些,这花我很喜欢。”
他揉了揉你的发顶,你的头发散着,虽洗过却已经擦干了。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颜良,我没罚他。”见文丑还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你又补充道,“日后也不会与他计较,这件事我命他去查清补过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你那么紧张作甚。”说到后面,你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你总是懂我的意思我只剩他这一个血亲,他断不能有事。”他的笑意更加明显,安抚地捏了捏你的脸颊,“你呀,我从不哄人,你还是第一个。”
听到这话,你眨着明亮的双眼,小狗似的凑到他跟前。文丑失笑,往床里边挪了挪,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上来吧,同我一起。”
他这个举动让你有些发蒙,你又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见你愣着,他又拍了拍。
“还害羞了?又不是没有过。”
如此美艳的人邀你共眠,哪有拒绝的道理!管他那么多,先过了今夜良宵,之后再从长计议。你蹬掉脚上的鞋,翻身上床。喊了小厮进来熄了烛火,床幔落下。
黑暗中,你躺在床榻上,搂着文丑的腰,脸埋在他胸口,他也抱着你。药香混了兰香裹挟着你,你此刻感到无比的心安。
“文丑?”
“嗯?”
“文郎。”
“嗯。”
“文朗~”
“睡吧。”